“阿砚!阿砚!快传太医过来!”谢淮安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

“少城主!少城主!您醒醒啊!”四周的人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待到楚行之悠悠转醒之时,窗外已然是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了床榻之上。谢淮安则一脸忧虑地守在床边,见他醒来,连忙焦急地问道:“阿砚,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行之强打起精神,笑着安慰道:“哎呀,放心啦,我好得很呢,身体壮实得能打死一头牛!”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行之,你的身子好些了没啊?”

谢淮安远远地望见来人竟然是今日与他的阿砚眉来眼去的家伙,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无比,没好气地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却丝毫不惧,扬起头反唇相讥道:“我为何不能来?你又是谁啊,竟敢如此对我大呼小叫!”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楚行之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他轻轻地动了动自己那早已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长策,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夷陵城主谢淮安。”

温长策闻言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地说道:“行之,他怎会在此?”

谢淮安则一脸傲然地回应道:“我来找我的夫人,难道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

温长策瞪圆了双眼,舌头仿佛突然打结了似的,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你们……你们居然是来真的!”

楚行之赶紧伸手拍了一下温长策的脑袋,笑着解释道:“别胡思乱想,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听到这话,温长策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哎哟,可真是吓死我了!”紧接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楚行之倒了满满一杯水,递过去并关切地说:“喏,快喝点水吧,瞧你这嘴干得都快要裂开了。”

然而,未等楚行之接过水杯,一旁的谢淮安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将水杯夺了过来,略带不满地说道:“这种小事何须劳烦你来操心,还是由我来吧。”

温长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看来我在这里纯属多余,只会招人嫌,那我还是先行离去,不再打扰你们夫妇二人了。”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温长策渐行渐远的背影,谢淮安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心中暗暗嘀咕道:“还算这家伙有点眼力见儿,知道识趣离开。”

楚行之听到那家伙的胡言乱语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嘟囔道:“这家伙整天都不知道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谢淮安,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依旧笑容满面,乐呵呵地对身旁的人说道:“阿砚啊,时候不早啦,你还是早点去歇息吧。”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大臣们分列两旁,等待着城主的到来。就在这时,李大人站了出来,他先是朝着坐在上方的楚霁行礼,然后对着一旁的楚行之恭敬地开口问道:“少城主,关于您前几日在试题中所提及的设立学堂一事,下官心中尚有一处疑惑未解。”

楚行之微微颔首,表示愿意倾听这位李大人的问题。只见李大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少城主提出要设立学堂,其目的自然是为了给我们江陵城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自古以来,女子皆被限制在家中,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既然如此,为何此次还要允许女子参与进来呢?”

楚行之听完李大人的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挺直身子,义正言辞地回应道:“李大人,依本少城主看来,您刚才所言实在是有些偏颇了。凭什么说女子就不能够进入学堂接受教育呢?我认为女子同样可以拥有学习知识和提升自我的权利。咱们的老祖宗曾经规定女子不得轻易抛头露面,只能专注于相夫教子之事。但诸位可曾想过,如果女子自身没有才华和德行,又如何承担教子这份重任呢?”

此话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只见朝堂之上,有几位大臣微微颔首,表示对这番话的认同;然而,仍有一部分大臣坚守着传统观念,眉头紧蹙,连连摇头,认为此举极为不妥。

其中一位年长的大臣站出来说道:“这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啊!怎能如此轻易地改变呢?”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坚定。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万万不可违背祖宗的规矩啊!”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而有力的声音响起:“谁说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就不能改变?若这些规矩我们觉得合理,自然应当继续延续下去;但倘若它们已经不合时宜、甚至存在谬误,那么我们又为何要固执地将这个错误一直坚持下去呢?更何况女子拥有才识,并不会给我们男子带来任何负面影响。”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谢淮安缓缓走进殿内。

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有力,眼神明亮而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众大臣见到谢淮安突然出现,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指责起来。

“哼!这里乃是我江陵之地,所议之事皆关乎本地民生大计,你一个夷陵城的城主,跑来掺和什么?”

“就是就是!莫不是想借机干涉我江陵内政不成?”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这时,楚霁站了出来,“本城主支持犬子的想法。诸位爱卿莫要再争执,时代在发展,咱们江陵城若想繁荣昌盛,必须打破一些陈规陋习。”众大臣见城主发话,虽有个别仍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闭嘴。下朝后,楚行之找到谢淮安,“今天多亏了父亲出面。”

谢淮安笑道:“伯父也是明事理之人。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楚行之说:“我想先找些女夫子,女子入学堂之事需尽快推进。”

另一边,温长策听闻此事后,主动前来找楚行之,表示愿意帮忙寻找合适的女夫子。楚行之欣然答应。三人一同走访民间,发现不少饱读诗书的女子被封建礼教束缚在家中。

“这……这少城主啊,并非我不想,实乃我惧怕那如潮水般的流言蜚语,会让我的父母在人前难以抬头啊。”

“陈小姐,您大可放心,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有人在此事上胡言乱语的。”

“是啊,此事可是城主亲口应允的,那可是金口玉言啊!”

“那好吧,我就试试吧。”

“李姑娘,依你如此想法,又有哪个女子敢去冲破这犹如钢铁般坚硬的枷锁呢?”

“既如此,我回头就去精心准备一番。”他们的劝说这些女子出山任教,起初许多人害怕流言蜚语不敢应允,但在他们不断努力下,渐渐有人心动。

不久之后,江陵城第一所男女混合学堂建立起来,城中一片新气象。楚行之和谢淮安并肩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迈入学堂的莘莘学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温长策看向二人在一旁打趣:“恩!爱!”

“温长策,你再胡说八道我抽死你”说罢追着温长策跑远。

第63章 宿命般纠缠的二人

“主子,裴玄他……他好像不行了!”裴元神色惊惶地凑近温长策耳边,压低声音禀报消息。

温长策闻言脸色骤变,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与担忧。然而此刻时间紧迫,不容他多作思考,只见他匆匆向楚行之一拱手,急切说道:“行之,实在抱歉,我突有要事缠身,需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他甚至来不及等待楚行之作出回应,便已如疾风般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楚行之望着温长策马不停蹄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诧异。

马上的温长策焦急问道“他人在哪儿?怎么回事?”

“回主子,裴玄现在身在城外的一座破旧庙宇之中。据属下调查所知,他先前一直隐匿在醉欢楼,一直暗中与楚将军保持着密切联系。而且,此前少城主在夷陵城数次险遭不测,经查证皆是他所为。”

闻听此言,温长策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道,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紧接着,他的步伐愈发急促起来,脚下如生风一般朝着那座破庙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身处破庙中的裴玄正遭受着体内剧毒的猛烈侵蚀,痛苦不堪。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令他浑身抽搐不止,面容扭曲狰狞,口中不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抓住地上的杂草,仿佛想要借此减轻些许痛楚。

“啊啊啊”裴玄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破败的庙宇内,显得格外凄惨恐怖。而此时的他,已然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紧闭双眼的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样死去也好,我背叛、算计就是该这样的下场。主子,若有来世,愿您再不要遇见我,我的存在,只会是您一生的耻辱与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