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派人去查的。你放心。”
迟兮瑶点了点头,报恩似的拿过了崔珝手中的荔枝玉露,用银勺一点点地送到他的嘴边。
“如果有消息了,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哦。”
崔珝很满足地点了点头,将银勺含进了嘴里。
迟兮瑶又接连喂了好几口,眼看着碗中的玉露快要见底,她问到:“还要吃点别的吗?我去做。”
夏日炎炎,膳房里又闷热异常,崔珝自然不想让她再折腾了,便摇了摇头:“不必了,贪凉也不好,这些解暑之物,偶尔吃一点便可以了。”
崔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神暖融融的,像是要把人给看融化了。
季风常看着他们二人,肉麻极了,打了个冷颤,仰起头,将手中的那碗荔枝玉露全喝了。
如今正值夏日,暑气正盛,崔珝虽趴在凉椅上未曾动过,后背却热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你别动,我看看你的后背,好像出汗了。”迟兮瑶按住了正准备示意季风常离开的崔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掀开了他后背光滑透气的锦缎,露出了崔珝光溜溜的上半身。
季风常忍不住地,投眼看了过去。
好家伙,这伤口,要是他再不看,恐怕就看不着了,恐怕都要愈合了。
崔珝的肌肤很白,这一点倒不似寻常的行伍之人。他后背的伤口已然结痂,正横七竖八的长在他的背上,结痂处黑黝黝皱巴巴,看上去很不美观。
迟兮瑶打起扇子,在他的后背处扇了扇,倒是看不出半分嫌弃的模样。
“还疼吗?这伤口看着好像要愈合了,痒不痒?”边说,她边打着扇子,替他扇风,另一只手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四周擦拭着汗渍。
崔珝趴着也不老实,微微侧了侧身子,看着迟兮瑶,同她说话。
“不痒。你在这给我扇风,我觉得好像没有受伤一般。”
季风常抖了抖肩,尴尬地站在原地。
由于崔珝侧了侧身,这动作之间,宽松的锦袍便顺势滑下了肩头。
因为怕他的衣物会被汗水打湿而粘在伤口上,所以崔珝在家穿着的都是非常宽松单薄的锦衣,如此一动,难免会有些裸,露。
锦袍滑下肩头,露出了他的锁骨和大半个胸口。
若隐若现的,一片雪白。
迟兮瑶心头一惊,连忙将他的衣物拉扯了起来。
“侯爷!”她红着脸,别过了脑袋,不去看他。
季风常也愣在了原地,像根木桩子一样,动也不动。
像是好事被人打断了一样,崔珝没来由的有些闷闷不乐,睨了季风常一眼:“你还有事?”
季风常连忙摇头,即便是有事,也不敢在此刻有事啊!他连声告退,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他原先不明白,明明三日便能下床的伤口,侯爷怎么一直拖拖拉拉就是不见好,难不成是为了迷惑二皇子吗?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有人疼有人爱,躺着有人投食有人擦身喂药,还扇扇子。这样的日子,侯爷的伤,恐怕没个一年半载都好不了。
果真,美色误事,美色误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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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临近黄昏, 日头西垂。
椒房殿的大门紧闭,宫人们皆立于殿外,垂首低眉不敢出声。
椒房殿内燃着熏香, 浓厚的香气顺着窗棱缝隙传出。
此刻殿外的空地上,正七七八八跪着好几位前来探望皇帝的妃嫔。
皇后自皇帝病后便不许宫中众人探视,如今这些妃嫔已有十几日未曾见过圣面, 心中自然焦急, 今日一早便跪到了椒房殿外。
有几个新近入宫的低位妃嫔,撑不住, 中途还晕过去几次。
可是待到日头下移, 眼看着马上便要天黑了, 椒房殿的大门都未曾打开过。
有几个没什么定力的妃子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也有几位胆小懦弱的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皇后从能从一个皇子侍妾一步步爬上后位,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
她听着殿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凤眸微眯,将皇帝身上的锦被重新盖好,走出了殿门。
“陛下还没怎样, 你就这么急着哭?”皇后那双眼睛轻轻扫过正哭的梨花带雨的静嫔,带着股不怒自威的狠劲儿。
“既然这么喜欢哭, 那就好生哭给本宫看。”
静嫔茫然抬头望向了她,一张小脸哭的通红, 双眸莹润眼角泛红。
她今年春日里才刚刚进宫, 连陛下面都还未曾见过几次, 哪里是对陛下有什么真情流露, 只是怕陛下一旦去了, 自己会被打发去守皇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