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只是一次创作者与观众的简单对话,即便赞数将这条留言飞快推向最高,白枭也只是觉得这是大家对自己的认可。
门票开售的当天,不到半个小时便全部售空,就连剧团中有几位想要自己在观众席上看看都没抢到票,后来佯装气愤地跟白枭吐槽了几句,但脸上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
白枭也只是笑着许诺兰﹣生柠√檬下次给他们留好位置,接着便最后一次在全身镜前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而后便走上台,进行了和往常一样亲和风趣的报幕,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后,他才在熄灯时匆匆转入幕后,伴随着一阵轻快的旋律,灯光重新亮起,表演开场
平菇坐在观众席上,捏着检验过的票根还有点茫然,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张演出的票然后被从工位上赶了下来呢?
而且,明制他哪来的票?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平菇这些日子虽然也处理了包括剧团演出申请和音乐商店重新开张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文件,但倒还真没来正儿八经看过一次演出,这回也算尝尝鲜。想到这儿,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票根,暗底蓝字的设计,背景飘着闪闪的雪花颗粒,底层还隐隐透着些珠光的工艺,由此便看得出这场表演的用心,哪怕只是这张票根都相当值得收藏。
身为霞谷的大长老,同时也是所有领地中最年轻的领导者,平菇的人气比起白鸟也不遑多让,可他现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一身简单的日常装,却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
毕竟他并不是全场唯一的一个“平菇头”,举止行为也不高调,反而是戴上墨镜帽子口罩之类的,那才是太过招摇。
在他看来,他也只是被过往的先祖予以认可了而已,并不比其他光之子高贵,因为这个身份在赋予了他某些特权的同时,一同落在他肩上的还有相当沉重的责任。
当白枭的声音响起,平菇便将思绪从自己乱七八糟的联想中抽离了出来,专注地准备欣赏这一出音乐剧,等到开场的小调响起,他的心情也随着音乐逐渐愉悦起来。
他的身边是一个打扮可爱的光之子,戴着矮人面具捧着一个漂漂亮亮的留影机,坐在椅子上激动地晃着脚丫。
音乐剧默认可以自行留影,只要不影响到其他光之子的观赏体验,简单留下一份留影自己带回去欣赏是被允许的。
更别说圆梦村剧团的音乐剧有些特殊,至今为止它的节目单上还从未有过重复的剧本,大家在赞叹团长惊人才华的同时,选择在现场留影的光之子也越来越多。
不过平菇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光之子似乎与他之前见到过的那些音乐剧备用留影的发布者不太一样,对方并没有将白枭的开场白收录其中,只是在音乐前奏响起的瞬间按下了留影键。
心想对方大概是想录制一个纯享版,于是平菇也没有太过在意,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舞台上。
轻快的旋律搭配着表演者的舞步,即便这次的舞台背景是暗色,气氛却更显得活泼了起来,浅色服装的舞者仿佛凛冬雪夜中的一片雪花,伴随着呼啸的风,跳着灵动的舞步。
开场小调逐步歇声,平菇正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等待着下一幕的表演,却被光之子轻轻戳了戳手臂:“你好,请让一下。”
扭头看去,坐在自己身边那个的光之子不知何时收拾好了留影机,像是打算离开。
平菇微微侧身,给对方留出一个足以顺利通过的空间,但此时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个例。
原本安静的观众席响起了轻微的骚动,有不少光之子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场,且不论是否对舞台上的演员们造成了什么影响,这一现象引起了部分观众的不满离场的光之子中不乏一些高个子,他们在起身移动的时候必然会遮蔽其他观众的视线,进而影响到对整场演出的观赏和拍摄。
更令平菇诧异的是,选择在刚才离场的光之子居然足足有三分之一的数量,待到一切归于平静,大量空缺的位置显得如此扎眼。
当然不仅是平菇,也有部分正常观众因为离场这一出影响了心情,接下来的表演,兴致也不如开始那么高涨了。
但要论被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光之子,还是在最后谢幕时,从台后微笑着走出来的白枭。
“老大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快两周了,你去叫他出来走走吧。”
“哎你怎么不自己去……那次演出对老大打击太大了,我都被吓着了,先前明明坐满的观众席突然一下多了这么多空位置……”虚舞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见了鬼了。”
看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忘叙和虚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就在两个光之子决定一起敲门的时候,黑猫端着一个烛火面包和一杯鲲奶走了过来。
“你俩在这干什么?”
仿佛看见了救星,两个光之子立刻齐刷刷凑了过去,吓得黑猫倒退了一步:“干、干嘛,这是老大的食物,要吃自己去食堂那边拿。”
“不不不,我们不是要吃这个……”忘叙摇摇头,面具后的眼神透露着担忧,“老大他怎么样了?”
黑猫闻言摇了摇头:“那次演出后,他连剧本都不想看到了。”
“毕竟当时谁都没想到会是那种原因,真要论起来,我觉得怪那个白鸟。”虚舞撇撇嘴。
三个光之子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要去给老大送饭了。”黑猫走到门前,刚要抬起手,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温和的、有些熟悉的声音。
“各位,请问白枭在吗?”
忘叙回过头,看清来者后正要鞠躬问好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平菇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头:“我这次并不是以霞谷大长老的身份来的,而是作为白鸟的友人,希望……他能和你们的团长聊聊。”
“那个,可能要扫您的兴了,平菇长老,”黑猫挠挠头,“老大他现在谁都不肯见。”
“这样吗?”平菇像是早就料想到了这种可能,面上并无太多失落,“那你们团下一次表演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老大一直这样的话,我们最早也要等到下周才能重新准备表演,”虚舞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而且没有老大的新剧本,我们也只能挑点旧东西重新跳一遍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看着平菇缓步离开的背影,剧团的几人都有些唏嘘,突然,一个疲惫的声音吓了在场所有光之子一跳。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辛苦了,平菇长老。”
忘叙第一个反应过来,呜的一声一下子扑进了白枭的怀里,差点给两天没吃饭的某团长干摔地上:“老大你可算愿意出来了……不管演出怎么样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
第二个扑上去的是虚舞,就在白枭看到黑猫默默放下手里的盘子时,再喊不已经来不及了。
“哟呵,老大你出关后怎么变得这么慷慨了?”扎特正打算假装自己施施然路过白枭的房间顺便偷偷关注一下对方的消息,就看到剧团的另外三位骨干正牢牢挂在明显快撑不住了的可怜的剧团长身上,眉头一挑立即也凑了过来。
“别贫了……帮我给他们扒拉下来……”白枭咬着牙,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
哪成想对方摇摇头,反而张开双臂:“不要,老大你也抱抱我”
已经开始站不住了的白枭:完、蛋。
结果就是五个光之子摔成一团,但是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