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袁芝瑶见凌琛蹙着眉头,说道:“我听李婶说,她今日路过宋尚书的别院,正好见到小厮与郎中说话。说是什么他家主子腹痛难耐,还有头也疼得厉害。侍郎是在怀疑宋娘子在说谎话吗?去问问那郎中不就知晓了?”

凌琛摇摇头,“若是说了谎,宋妍定是交代过郎中的。我直接去问,想是问不出什么。”

“不如阿瑶去试试?”袁芝瑶说道:“便说阿瑶也腹痛难耐,又摔了一跤,让那郎中给阿瑶也开一副药,顺便再套一套话。”

说罢,袁芝瑶便梳洗得当,带着李婶往仁德堂去了。

进了仁德堂,经李婶提醒认出那个郎中后,便找到他把了脉

“路郎中,阿瑶近日来月事,觉得腹中疼痛,身子也虚得很。方才来仁德堂的路上,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磕到了头,麻烦您帮忙看看,可要紧?”袁芝瑶倒也不用装,这几天本就有些虚,嘴唇发白。

一旁的李婶适时地说道:“幸亏老奴在身旁,否则袁娘子要是摔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路郎中自然是认得袁芝瑶的,这不正是朝廷官员凌侍郎家中的婢子吗?他疑惑又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袁芝瑶,额头似有汗珠沁出。

袁芝瑶的皓腕上被放上一块丝帕后,路郎中指尖搭上,开始诊脉。

不一会儿,路郎中紧锁的眉头舒展,长舒了一口气,“不一样不一样,袁娘子无大碍,这几日在府中好生休息便可,我给你开几副药。”

“不一样?路郎中此话何意啊?”袁芝瑶察觉到郎中神情的怪异之处,忙问道。

“这……无事无事,路某一时口误罢了。”

袁芝瑶越发好奇起来,她干脆冒险问道:“其实是隔壁宋尚书家的小娘子推荐我来找路郎中的。我与妍儿这日子离得近,毛病也差不多,听说路郎中本事了得,一探便知是何问题,便来试试。”

郎中一听,竟是宋娘子推介的,过去又听闻宋娘子与这袁娘子常常一并施粥,互称姐妹,心下腹诽道,宋娘子只交代莫要告诉旁人,既是好友,那应当是知晓状况的,说说应当无妨。

他摆了摆手,“你俩这毛病啊,差得远了。袁娘子只是有些气血不足罢了,稍加调理便好。宋娘子可不是。”

路郎中叹了口气,“宋娘子今日不小心跌了一跤,头部受创严重。这腹部有大量出血,应当也是摔跤时撞到的,再加之月事,情况比你这糟糕得多。本想对症下药,可宋娘子非说自己只是月事疼痛,开些调理的药材便好,还让路某莫要告诉他人。路某方才听你这么一说,以为你也是这样严重的状况,不免有些紧张,幸亏不是。也麻烦袁娘子劝一劝她,内伤需得及时诊治,否则大半年都好不了,还得落下病根。”

内伤?袁芝瑶点点头,答应去劝一劝宋妍,便谢过路郎中,拿了药方离开了。

回到府上,凌琛迎上来询问,“那郎中怎么说?”

袁芝瑶将自己的药方拿给凌琛看了看,说道:“路郎中说,宋娘子腹部及头部出血严重,但却不让他开对症的药。”

凌琛点点头,果然有蹊跷。

难不成江峰是宋妍处理的?宋妍被江峰伤到了头部及腹部,这才有了这一出。虽然早就察觉宋妍有功夫在身上,但是到了什么程度,凌琛并不知晓。现下看来,倒是连个普通的打更人都对付不了。

但如今也只是凌琛的猜测,江峰的尸首未找到,到底是不是已经被人杀害,害他的人又是谁,无从知晓。

第64章

凌琛手中拿着郎中开的方子,在想,如今宋妍身子不适,应该翻不起什么水花,暂时能消停一段时日了。又看了看药方中列的药材,对袁芝瑶说道:“让李婶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吧。最近一段时日,你好生歇息着,别累着自己。”

袁芝瑶摆了摆手,“阿瑶为了套话才去看的郎中,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再说了,这么多年,阿瑶也不疼也不难受,大可不必。”

这药方中药材繁多,每日要将所有药材煎煮成一碗,分三次服下。袁芝瑶看着便觉得口中发苦,想要蒙混过去。

凌琛也不给她机会,“喝一些就当是补身子了,我去拿给李婶,你就别管了。”说罢拿着药方便往厨房去了。

却说陈小宝自昨日听得凌琛的话,便盼着凌侍郎能快些来寻自己,去挑一匹骏马,连一日都等不了。

小孩子心性,哪里知晓什么矜持,见凌侍郎今日没来寻自己,便干脆由着性子去了凌侍郎住的别院。

“仙女阿姊,我来看你了!”陈小宝告诉别院的小厮,自己是来看袁娘子的 ,不一会儿便被领进了院子。

二人闲话了一阵子,陈小宝便打探道:“凌侍郎今日不在府上?”

“在呢,许是在书房忙着。小宝找凌侍郎有事?可要阿姊带你去?”袁芝瑶笑盈盈道。

陈小宝忙摇头,“侍郎若是在忙,就算了。等侍郎有空,自会来寻小宝的。”

袁芝瑶见小宝一幅欲言又止,想要见凌琛却又害怕打搅他的样子,问道:“小宝但说无妨,或者有什么别的事,阿姊能帮上忙的。”

陈小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侍郎这段时日教我骑马,小宝学会了。昨日侍郎说会带我去挑一匹骏马呢!小宝……小宝有些迫不及待罢了。”

“这事简单,阿姊现在就带你去马市挑选。”

“当真?”陈小宝欢呼道,片刻后又有些犹豫,“可……小宝挑不好。而且怎么能让阿姊破费呢。”

“怕什么,先去看看又无妨。卖马的人自然会教你如何挑选的。”

袁芝瑶带着陈小宝坐上了马车来到马市。这也是袁芝瑶第一次来马市,虽有些忐忑,但她毕竟比陈小宝要长好几岁,心中告诉自己可不能露怯。

马市的马匹众多,有高大的骏马,也有小马驹。毛色也繁多。

陈小宝一路瞪大了眼,一会儿摸一摸这匹的毛发,一会儿与那匹牛头不对马嘴地对着话。

行至一处,陈小宝忽地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这匹身量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马匹,拉了拉袁芝瑶的衣袖道:“阿姊,小宝喜欢这匹。”

袁芝瑶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马匹皮毛油光水滑,泛着红棕色。鬓毛修长,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它见到走来的陈小宝,警惕地用前蹄刨了刨地面,扬起一阵尘土,紧接着头高高昂起,发出一阵嘶叫,神情优雅威严不可侵犯,似乎在警告想要靠近的人。

马匹的主人适时地走来,他拍了拍马匹的身子,又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那马方才静下来,高傲地看着陈小宝和袁芝瑶。

“喜欢这匹?”马匹的主人问道。

陈小宝点点头,投去期待的目光。

“哼,倒是好眼光。不过,看你年纪这么小,应该骑术一般吧?这可是匹烈马,一般人驯服不了。”马主人有些不屑道。

陈小宝被他的话激到了,忙说:“别看我年纪小,个子也小。可我有天赋,我不信驯服不了他!”

、“那你上马试试。”马主人打开栅栏,将那匹马牵出,试图让陈小宝吃点苦头,好劝走他。

陈小宝倒也不怯,走过去先安抚了一下马匹,待它安静下来便踩着马镫翻身上去,手拽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匹便乖乖地信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