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姐姐,你看我厉害吧!什么事也没有呢,你别担心!”潇潇小大人似地说道。
秀娘任由阿琳和潇潇去一旁玩耍去,她与袁芝瑶和凌琛坐下,这才说道:“袁娘子,你和潇潇救了阿琳的命,秀娘和三爷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我去见过三爷了,他告诉我,我们手上有凌侍郎和崔县令想要的东西。当初三爷迟迟没给,如今愿意拿给袁娘子,至于袁娘子如何处置,我们绝无二话。”
秀娘应当是有备而来,她从袖袋中掏出一沓书信拿给袁芝瑶。
袁芝瑶看了她几息,又看了看凌琛,说道:“那便谢过秀娘和三爷了。”
袁芝瑶当着秀娘的面,将书信一封封拆开,递给凌琛看了起来。
两刻钟后,凌琛拿着书信对秀娘说:“三爷给的东西很有用。若是因此扳倒他,三爷有功,那牢狱之苦自然能少些。”
“当真?”秀娘的脸上浮现了喜色。
“自然是真的。我这就去牢狱找三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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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牢狱中,三爷看着凌琛手上的信笺,笑了笑,“没想到凌侍郎这么快就来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凌琛将信笺打开,“三爷,这书信上的字迹便是宋安堂的?还有他的印鉴也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宋安堂如此小心的一个人,为何会亲自给我写信,又摁上自己的印鉴?”
“当初我带着一大帮兄弟南下到泉城来,按照宋安堂的吩咐开展船运贸易。这活计不仅要面对泉城的商贾百姓,还要面对异邦商人。异邦商人稀罕泉城的这些瓷器,花起钱来很是大方,宋尚书将他们视为财神爷,因此对泉城的生意很是看重,常常亲自坐镇。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不放心也不能交手给别人,必定亲自与我书信联络。那印鉴宋安堂常年随身携带,旁人难以拿到,我因此只认宋安堂的印鉴。”
“你看那信笺末尾,宋安堂必会叮嘱一番,将书信烧掉。他有派过眼线盯着我,也曾找借口搜我的住处。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自始至终都留了个心眼,将这件事化解了。”
说到这,三爷嗤笑了一声,也许是在笑宋安堂千防万防连自己最得力的下属都未防住,也许是在笑自己当初留的心眼竟然当真派上了用场,成了救自己的保命符。
“凌侍郎,你只需将这些东西交给圣上,与宋安堂的字迹对比,便能知道真假。我想,这些东西,就算没办法完全置他于死地,扒他三层皮绰绰有余。”
凌琛沉吟片刻,“这信上的内容,皆是宋安堂在操控你运作泉城之事,若查出来是真的,你的罪行,应当会减轻许多。三爷,帮我的同时,你也是在帮自己。”
三爷打断了凌琛的话,“凌侍郎,此言差矣,我陈某并非在帮你,只是为了报答袁娘子和潇潇的救命之恩,你可别误会。”
“好,好。”
说话间,崔启明来了,他手中亦拿着一封书信。他的步履匆忙,走到凌琛身旁停下,与他耳语道:“阿琛,永乐传来消息,圣上微服私访去安临城了,你说要不要……”
“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圣上请来泉城。”
第88章
九月伊始,白露气节,孟秋结束。
凌琛和袁芝瑶相拥着坐在老宅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凌琛望着月朗星稀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
袁芝瑶朝凌琛再靠近了些,柔声问道:“阿琛这是想家了?”
凌琛笑笑摇摇头,“倒也不是。阿瑶在哪,哪里才是家。只是永乐那些亲朋好友,有段时日未见了。青松和修竹的信还未送来,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也就是在南方,这仲秋时节还如此炎热。换作永乐,怕是早晚有些凉意了。”
袁芝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阿瑶虽没有经历过永乐的春夏秋,但想来,应当与蜀城差不多。”
“嗯。以后永乐的四季,你我一同体会。”
*
与这温情不同的是,永乐宋府。
讥笑声、抽泣声与叹息责备声,此起彼伏。
“老爷,是妍儿的错,是妍儿对你用情太深,你不要怪夫人。夫人她……她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失了手。”宋妍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半边脸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让人心疼。
宋安堂弯下腰将她扶起,有些不耐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就算她是夫人,也不该不由分说打你!你还为她说话?!”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说这句话时,宋安堂语气冰冷,有意无意看向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顾湘。
“感情的事情,妍儿控制不住自己,也自知伤害了夫人。夫人没错,夫人只是……只是容不下老爷身边还有其他人罢了。”宋妍拿着帕子的手轻轻颤抖,一点点拭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顾湘!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别以为你仗着岳父母的权势和正妻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我宋安堂也不是吃素的!”宋安堂厉声说道。
顾湘嫌恶地看了眼还在假惺惺哭泣的宋妍和这个曾说只爱自己一人的夫君,拿起桌旁的杯盏喝了口温水,“呸!柳儿,这水里怎么有脏东西,还不止一片。拿去给狗喝吧,给我换一杯。”
“顾湘!!!”宋安堂等不到顾湘的回答,又被她若有似无地揶揄,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顾湘不看宋安堂,而是起身走到宋妍身旁,居高临下望着她,“演得不错。既然老爷也在,我便问问你,这么多年,我每日服下的汤药可是你调换成了避子汤?上月中旬老爷不在府中,可是你在我茶水中下了药,企图污我名节好鸠占鹊巢?”
宋妍疯狂摇头,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滑落,“妍儿没有,妍儿没有。夫人,您讨厌我我知道,可您也不能空口无凭污蔑我啊!”
宋安堂皱了皱眉,问道:“妍儿,说实话,可是你干的?”
宋妍瞪着无辜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安堂,“老爷……连老爷也不信我吗?妍儿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不如一死了之,好换取清白!”
说罢,宋妍便哭着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事出突然,没有人反应过来拉着她,于是,宋妍的额间,鲜红的血水便顺着鬓角流下,流过她的脖颈,顺着胸前的沟壑而下。
她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听到柱子上传来撞击声。
宋安堂快步走到宋妍身旁将她拉住,眼睛不自觉往她雪白的皮肤上看去,那肤色被血衬得更加耀眼,宋安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顾湘见状,气笑了,“无耻!”
“好的很!好的很!装无辜?装可怜?还想以死来要挟?你不是要证据吗?那我就拿给你看!柳儿,去把莹莹叫来。”顾湘不再看那对狗男女,而是与柳儿吩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