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这般冷淡,不知她还爱他吗?

应该是不会了,她对他的恨都比爱要多。

裴渊在心中短短地思索了一番,已然得出了结论,但身体却鬼使神差地返了回去。

那便还有一丝丝地爱意都足已让他度过这般漫长的余生。

想起明枝方才斩钉截铁的话,心中满满溢出的酸涩却使他心中满是难受。

眼眶也克制不住的泛红,他真想不顾明枝的意愿,把她强掳回京,把她关在如今金碧辉煌的长华宫,就算是带着满腔的恨意,也要在他的身边。

忽然一阵犬吠声,唤醒了他逐渐残暴的神智,身子微微晃动,看着天上飞过的一只喜鹊。

他紧攥着手腕的佛珠,眉眼微低,身子也带着些许颓势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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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的脑海中总是在回响着明枝的话语,想起安安给他似是断绝关系的纸条,心间也分外的难受。

刚和文舒行至江南总督府的门口,便看到了要急匆匆出门的总督大人,段华玉。

“参加殿下。”

裴渊并未回应,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沐休,这般着急要去往何处?”

段大人被问话后,一向能言善辩的官员,如今面上却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就连手指也尴尬地不知要放在什么地方。

他面上露出了一阵憨笑:“殿下,那个,我,啊不,下官的夫人想吃城西的糕点,下官这就要去买。”

“为何不派人去买?”

段大人听到此话后,尴尬的表情瞬间消失,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女子啊一旦生气,送什么不重要,重要是你付出了真心实意。”

裴渊听到此话后,似是被打通了思路,嘴唇微抿地点着头,拍了拍段大人的肩膀,沉声说道:“不错,去吧。”

看着段大人的身影,文舒说道:“殿下,您整日处理政务,这段大人每隔几日便会和夫人产生冲突,就算吵赢,也会去亲自下厨亦或是亲自去买夫人喜爱之物。”

裴渊听到文舒的话,推搡的心情便好了许多,沉声吩咐道:“一会儿,我列个单子,你去给我寻来上面的物什。”

“是。”

“苏达莱寻到了吗?”

文舒正欲离去,便听到了裴渊的问话,应道:“派出去的暗卫目前发现了苏达莱在三个月前救治过的患者,约莫过不了几日便能寻到了。”

在听到文舒的回话后,裴渊心中已然产生了隐隐的期待,若是安安的嗓子好了,不知她可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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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刚给安安寻了一个书堂,她的活计还未寻到,便到了与顾奕然相约游山的日期。

天边既白,明枝看着身侧安安的睡颜,轻吻着她额头,轻柔地推动着她的小肩膀,低声唤道:“安安宝贝,今日要出去玩,莫要再睡了。”

安安却是睡眼朦胧地看着窗外,趴在明枝的肩头,仿若没有骨头一般,被明枝摆布地穿上粉色的衣衫,细嫩的头发,小小地梳了两个发包。

拿上早就备好地竹篮,牵着安安的小手,刚行出街巷便看到了顾奕然的身影。

她欣喜地挥了挥手说道:“我还专程早出来一会儿,竟没想到你已然到了。”

顾奕然却笑着说道:“让女子等候,非君子所为,”他抱起还带着些许睡意的安安,抚着她的头顶,小声说道:“这是谁家的小闺女,还未睡醒?”

安安听到此话,气鼓鼓地嘟着小嘴,紧紧地捏着顾奕然的脸颊。

他眼睛一眯,便夸张地发出痛苦地哀嚎,求饶道:“哎呀,哎呀,是我错了。”

倏然间,他们的笑声便传遍了整个街巷。

而在他们身旁一个简陋的马车上,裴渊却是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木块和刀具,他的周身瞬间充满了寒意。

他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顾奕然抱着安安,对着明枝油嘴滑舌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此时在他的眼中,顾奕然的存在却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殿下,明主子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文舒的话语唤醒了裴渊,他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应道:“跟上去,孤倒要看看这个顾奕然要干什么。”

府城虽说是游山日,但若是往前追溯几百年,那便是一年一度的拜佛节,但随着历朝历代对不同宗教的扶持亦或是打压,如今便唤游山日。

除了能看到山路两侧的农副产品亦或是城中的小玩意,那便是去佛渡寺去乞求福祉。

今日大抵是这个小土包一般的山,最热闹的一日。

行至山脚下,马车便无法通行了,众人只得呼朋引伴地行在山路上。

看着此处这般热闹,裴渊的心中却满是担忧,此处易攻不易守,若是一朝草原王伪装的山匪一旦前来,纵然他派下士兵把守此处,但终究是不堪一击。

此处的百姓属实太多了,就算是官府已然下令制止今年的游山日,奈何还有敢于官府作对的乡绅,从自己家的土地上,收钱放人进去。

无奈之下,江南总督只得派兵前来。

而明枝和安安却是第一次见这般热闹的场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明枝,圆溜溜地眼睛看着遍地的小鸡小鸭的雏鸟,手指试探的戳着它们的小脑袋。

买鸡仔的大妈,看着明枝穿着一袭粗布衣衫,但身形举动仿若大户小姐一般,也不知该怎得叫卖,只得试探地说道:“小姐若是喜爱,可以买回去一只。”

与此同时,安安却蹲在明枝地身侧,看着在一个竹篮的长毛白色的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