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和我师尊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啊？容肆，我那日在梦境里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容肆美眸盈着一层水雾，眼尾染了红，固执道：“我那日没回应你，不作数……”

秦宵看到他这样就头疼，没好气道：“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啊？什么都是你说的算，方才你要是和我师尊说要嫁给我，我是不是还得老老实实和你成亲？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容肆含泪瞪着他，语气有些幽怨，“是啊，我做梦做得好好的，你非得把我从梦里叫醒。好了，现在我醒了，什么都没了，你又不管我了，你怎么能这样？”

闻言，秦宵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是！什！么？！

敢情冒着生命危险到那个鬼梦境去救他，还救错了是吧？

容肆又道：“再说了，我也没说要你同我成婚啊……我不要名分，只想留在你身边而已。我不想和顾青芳争了，也争不过他，现在只想留在你身边都不行？”

秦宵觉得他现在太诡异了。

“顾青芳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回同意的。三个人在一起，不伦不类像什么样子？我师尊骂我失心疯，我看得了失心疯的人是你！”

顾青芳现在就是容肆的雷区，每每从秦宵嘴里提到这三个字，容肆的思想就会控制不住地变得扭曲，想要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向秦宵发疯。

但是不行，秦宵最讨厌那套了，顾青芳那个疯子不就是学会了乖巧才得到秦宵的青睐吗？

他就是装，也得装得楚楚可怜，博取秦宵过剩的同情心……

“可我们从前也是三个人啊……”

秦宵觉得莫名其妙，不赞同道：“从前那是你俩失心疯强迫我，我没得选择！现在如果换作你，我要和你在一起，顾青芳跳出来说要插足我们，你会不会同意？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啊。”

容肆愣了愣，表情有些错愕。

他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更想不到秦宵居然会想到这个层面。

秦宵好像没以前那样好骗了。

又或者说，完完全全被顾青芳迷惑了心神。

沉默半晌，他垂头黯然苦笑道：“是啊，明明我和他的起点是一样的，为什么你选择他不选择我呢……”

秦宵有些看不得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人变得现在这副垂头丧气要死不活的样子，会让他有负罪感，虽然他什么都没做。

他心烦意乱道：“你别整这死出，我俩没那缘分，有也是孽缘。”

容肆抬起头，黝黑的眼眸闪烁着泪光，幽幽问道：“明明离开影刹宫那日我们还是好好的，你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秦宵，你是不是在埋怨我忘记你这三年，是不是顾青芳在这三年赢了我太多？可我也不想忘记你的啊，我很努力的，在想起你了……”

秦宵被他问得无言以对。

埋怨？谈不上。

况且忘记他也不是容肆的错，容肆这几年也因为他被困在心魔里。

可若是从头到尾细细算起来，顾青芳好像对他付出的更多，确实是让容肆望尘莫及。

但是喜欢这东西也不是用付出或多或少来衡量的，若是衡量得来的，那只能称作‘感动’。感动或许是心动的基础，但是和喜欢却有着千差万别。

喜欢就是一个瞬间，一个莫名其妙的瞬间。

或许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对视，或许是对方的一个笑容，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刻骨铭心。

就像北域那晚的孔明灯。

他不确定和容肆有没有过那种瞬间，但是他现在确定，他对顾青芳有。

“我没有埋怨你，只是喜欢这种东西，谁都不能控制……”

“你……不喜欢我吗？”

容肆声音颤抖，白皙的脸蛋白得几近透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空白，失去了生气……

他以为，秦宵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比不上顾青芳而已。

“我……”

秦宵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眼泪，拒绝的话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他本来就不是狠心的人，更甚至可以用心软来形容，而现在面对一个楚楚可怜捧着一颗心表白的美人，他那不合时宜的怜香惜玉之心又开始出来作祟。

正因为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容肆像是抓住了希望，钻着牛角尖寻找一切秦宵喜欢他、但是又不实在是不想原谅他的错误。

“你是不是在怨恨我强迫了你？还是说……还是说是无净山的那一剑？对……对……一定是因为那一剑……因为那一剑你才选择顾青芳是吗……？”

容肆面色苍白，失魂呢喃。

秦宵感觉他这样非常不对劲，皱着眉道：“你冷静一点，你的灵力又开始波动了！”

容肆咬了咬唇，化出寂风剑。

秦宵有些警惕。

这是做什么？

爱而不得，得不到就毁掉？

难不成还想捅他一剑？

他刚要退后两步，就看到容肆拿着剑的手腕一转，手掌抓着森白锋利的剑锋，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