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他们躺在铺满画稿的地板上，共享一件沾着颜料的白衬衫。宋知意望着天花板上的投影，3D建模的蝴蝶正绕着他们的影子飞舞，翅膀上的荧光粉拼成“Z&Q”的字样。

“知道为什么选蓝白条纹吗？”宋倾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二进制代码，“那是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你穿的病号服颜色。”

记忆突然清晰如昨。八岁的宋倾在无菌舱里，看见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少年隔着玻璃对他笑，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宋知意偷偷从护士站“顺”来的，因为听说“吃甜的能让移植成功率变高”。

“其实我早就知道。”宋知意转身抱住他，闻着对方身上蓝月亮洗衣液的清香，那是他坚持用了十年的味道，“你每次发烧都会说胡话，十三岁那年喊过‘哥哥别离开无菌舱’。”

宋倾的耳尖瞬间红透。他想起昨夜整理储物箱时，翻到的那叠车票全是高中时从寄宿学校偷跑回来的证据，终点站写着“哥哥的画室”。此刻两人的心跳贴着彼此的肋骨，像两台终于校准的老钟，在时光的长河里，敲出同一频率的声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设计院发来的消息：“宋工，您弟弟的3D建模方案通过了。”宋知意望着屏幕里交叠的倒影，忽然想起建筑系老师说过的话：“所有伟大的设计，都始于一个微小的执念。”而他们的执念，是从孤儿院病房开始的双生星轨迹，历经十年光阴，终于在彼此的瞳孔里，找到了永恒的坐标。

下章预告：宋氏集团周年宴上，宋倾穿着印有蓝闪蝶图案的高定衬衫，在香槟塔旁替宋知意挡住相亲对象。而宴会厅的全息投影突然故障，大屏幕上跳出两人儿时的病房监控录像，画面里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少年，正隔着玻璃给另一个少年画星星……

47章琴键上的月光茧

琴键上的月光茧

午夜的单音

凌晨两点十七分，画室内的三角钢琴突然发出一个破音。宋知意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看着第十遍修改的《月光奏鸣曲》乐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窗外的春雨敲打着百叶窗，在琴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又在和贝多芬较劲？”

带着雪松气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知意回头时，正看见宋倾抱着他的灰色羊绒外套站在门边，发梢还滴着刚洗完澡的水这人总是这样，半夜从自己公寓溜过来，用备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轻得像只猫。

“明天要去疗养院演出。”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红绳，“那群老人点名要听这首。”

宋倾没说话，径直走过来替他披上外套。羊绒蹭过脖颈时，宋知意闻到熟悉的蓝月亮洗衣液清香，和少年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混在一起，织成温柔的茧。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乐谱夹，露出边缘泛黄的速写那是十二岁的宋倾在无菌舱里画的，他坐在钢琴前的背影，旁边写着“哥哥的手像会发光”。

错位的和弦

“这里错了。”宋倾的指尖按在他手背，阻止即将落下的琴键。少年的手比他大了一圈，指腹有常年握数位板的薄茧，却在触到琴键时忽然蜷起，像怕惊醒什么。

“哪里？”宋知意回头，却发现两人的倒影在钢琴盖上重叠。宋倾的睡衣领口露出心口的手术疤，粉白的纹路在月光下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雪地里那是去年他瞒着自己做修复手术留下的。

“三连音的衔接太生硬。”宋倾忽然伸手，用自己的手指缠住他的，强迫他按下正确的和弦。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像把十年前的体温重新焐热。记忆闪回至十七岁，他在画室教宋倾弹《卡农》，少年的指尖总是发抖，却说“等我病好了，要给哥伴奏”。

“你明明没学过钢琴。”宋知意的声音被钢琴吸音棉吃掉大半，却在触到对方无名指根部的茧时骤然卡住那是握手术刀的位置。他想起上周整理储物箱，翻到的医学教材和手术录像光盘，才惊觉宋倾不知何时自学了外科知识。

“为了看懂你的体检报告。”宋倾忽然开口，下巴搁在他肩头，“那些关于心脏杂音和贫血的术语，比3D建模难多了。”

未拆封的乐谱

钢琴凳在两人重量下发出轻响。宋知意望着琴盖上的乐谱，发现某页用回形针别着张陌生的谱子，标题是《双生蝶圆舞曲》，作曲人栏写着“宋倾”。

“什么时候写的？”他指尖划过跳跃的音符，发现每个小节都藏着摩斯密码，拼起来是“Z&Q forever”。

“去年你生日。”宋倾的呼吸喷在耳垂上，带着刚喝的热牛奶甜味，“本来想找乐队演奏，结果发现自己只会写不会弹。”

记忆突然清晰如昨。去年生日那天，他在画室收到匿名礼物一个刻着蓝闪蝶的音乐盒，打开后却没有声音。此刻看着乐谱上被橡皮擦破的痕迹，他才明白少年躲在客房里，对着乐理书熬夜的模样。

“我教你。”他转身时，羊绒外套滑落在地。宋倾的睡衣领口又松开两颗，露出后腰那道他亲手缝的蝴蝶刺绣十六岁叛逆期的杰作，当时少年说“哥的针线比手术刀稳”。

“手要放松。”他把宋倾的手按在琴键上，却在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时忽然哽咽。那些他以为是玩游戏磨出的茧，原来都是替他整理画具、调颜料、甚至偷偷帮他改设计图留下的痕迹。

双人份的月光

当第一个完整的和弦响起时，窗外的雨停了。月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织出银色条纹，像极了十年前无菌舱的隔离帘。宋倾的指尖起初僵硬，却在宋知意用鼻尖蹭过他耳尖时骤然软下来，像融化的雪水。

“哥的头发扫到我睫毛了。”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在琴键上弹出一个破音。宋知意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在玻璃上给宋倾画星星，少年用口型说“哥哥的头发像蒲公英”。

“现在换你当星星。”他咬住对方的下唇，在《致爱丽丝》的间奏里轻轻吮吻。钢琴盖内侧的镜子里，能看见宋倾泛红的耳尖和自己微乱的刘海，像两枚终于相遇的流星。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疗养院发来的消息：“宋先生，明天的演出主题改为‘亲情’，您准备的曲目很合适。”宋知意望着怀里弹错三个音符却笑得灿烂的少年，忽然明白有些旋律不需要完美，只要两个灵魂在同一个频率上共振，就是最动人的乐章。

48章双生薄荷糖

双生薄荷糖

药瓶与画具

梅雨季的画室总带着股霉味，宋知意的鼻尖蹭过画布边缘时，不小心沾了抹钴蓝色。他皱眉去拿松节油，却在调色盘旁看见个陌生的小药瓶透明玻璃罐里躺着两颗糖丸，一蓝一粉，在落地灯的光晕里晃成小月亮。

"又乱塞东西。"他捏住药瓶晃了晃，金属标签发出轻响。宋倾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哥在玩我的新药？"

白衬衫少年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后颈的蝴蝶刺绣蹭到抱枕上的颜料渍。宋知意这才想起，昨夜对方说要通宵做3D建模，结果自己画着画着就睡着了，醒来时身上多了条羊绒毯，脚边多了这个可疑的药瓶。

"解释一下？"他晃了晃瓶子，蓝粉两色糖丸撞出细碎的光。宋倾忽然笑了，露出犬齿，像叼着薄荷糖的小兽："哥哥试过真心话大冒险吗？这是我新开发的味觉建模道具。"

草莓与海洋

"味觉建模？"宋知意挑眉，指尖摩挲着瓶盖。瓶身标签上印着极小的字："Z&Q实验体专用"，日期是今天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他画完睡莲初稿的时间。

"蓝色是海洋味，"宋倾忽然凑近，雪松气息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含在舌尖会尝到咸涩的风，像哥画布上的浪。"他的指尖划过宋知意的唇畔，后者注意到他指甲缝里还沾着银色丙烯，"粉色是草莓味，甜得发腻，像哥藏在冰箱最底层的巧克力。"

记忆突然闪回至上周深夜。宋知意加班到凌晨，发现冰箱里的草莓巧克力不翼而飞，却在宋倾的卫衣口袋里摸到融化的包装纸。此刻看着少年眼底的促狭，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这小子把鱼肝油掺进他的牛奶里，还说"喝了能画出会飞的鱼"。

"所以这是......"他旋开瓶盖，指尖触到糖丸表面的纹路，像某种精密的3D打印结构，"建模用的味觉采集器？"

宋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糖丸即将滚出瓶口时合上盖子："哥最好别乱尝，万一......"话没说完，画室的落地窗突然被暴雨拍响，一颗惊雷炸响，蓝色糖丸趁机滚落在地。

融化的月光

糖丸在木质地板上滚出弧线，停在宋知意脚边。宋倾的白衬衫下摆扫过他的鞋面，少年蹲下身时，后颈的蝴蝶刺绣随动作舒展，像要振翅飞走。

"危险。"宋倾的指尖刚碰到糖丸，却被宋知意抢先一步捡起。蓝莓味的香气从指尖传来，混着雨水的清冽，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孤儿院的消毒水味里，忽然飘来的蓝莓果酱甜。

"十二岁那年，你偷塞给我的糖就是这个味道。"宋知意把糖丸按在少年掌心，触到对方无名指根部的茧，那是握数位笔留下的痕迹，"当时你说'吃了糖就不会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