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迦勒还是一口将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饮尽,然后推门进屋,顺便拉上门,将黑狗关在门外。
西里斯并未一定要进屋,他在门口趴下,鼻子凑到门缝处,他能闻到屋内西弗勒斯身上萦绕的清苦的药味,
这个味道他有多久没有闻到过了?他已经记不清了……喉咙中不自觉的发出轻微的呜咽,很小声,像是睡着后的梦呓。
西里斯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寝室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17岁的西弗勒斯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他的床前走过。
他如同往昔他们朝夕相处时的时候一样,催促他快点起床,第一节是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
西里斯撑着床坐起,愣愣的看着西弗勒斯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额前的发丝挂着几滴水珠,人看上去清爽无比。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朝他走来,“怎么还愣着?你不想吃早餐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课要连堂的,又是要熬制魔药,你哪有时间去厨房找吃的?起来了……”
“…………起来了,你挡道了……”
“???”
“这狗是不是个傻子?”迦勒看着肚皮朝上躺在门口路中间的黑狗,侧头问一旁面色平静的西弗勒斯。
“嗯,是个蠢的。”西弗勒斯抬脚从黑狗身上跨过,往小院门口走,“你先回伦敦,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去找你。”
“行吧,你要是不回这里,我自己待着也没意思。”清晨的阳光在迦勒的皮肤上闪着细碎的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件精美的水晶。
西弗勒斯回身看到他这个样子,微微蹙眉:“出门不要忘记抹药膏,霍格莫德里也可能会混进来猎人。”
“明白。”迦勒比了个OK的手势,身体向后躲开阳光的直射。
西弗勒斯点点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还趴在门口的大黑狗,微不可察的轻嗤一声,转身离开。
西弗勒斯走后,迦勒低下头看着大黑狗,此时大黑狗已经蹲坐起来,头上的两只耳朵立起,盯着西弗勒斯离开的方向。
迦勒蹲下身,抬手拨了下黑狗的耳朵,却没想到在西弗勒斯面前还乖顺的黑狗,噌的一下转过身就朝他龇牙,还发出低吼。
“呦,护着你的人走了,你还敢这么嚣张!”迦勒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尖牙。
大黑狗似乎听懂了迦勒的挑衅,眼中凶光更甚,喉咙里的吼声愈发低沉,背脊的毛发根根竖起,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的样子。
迦勒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大黑狗,他的双手在身侧微微弯曲,像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突然,大黑狗前爪伏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吠叫,猛地朝迦勒扑了过来。迦勒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侧身躲开,然而黑狗却是四肢在门框上一蹬,以更快的速度窜出了小院。
迦勒身影一晃,稳稳的站在院墙的阴影处,“还挺机灵。”
西里斯一路奔跑的冲进蜂蜜公爵的地窖,通过里面的密道回到了霍格沃兹城堡三层。一从驼背独眼女巫雕像身后爬出来,他就用最快的速度朝楼下跑。
“西里斯!?”莉莉看着迎面跟他们擦身而过的身影,有些惊讶,扭头对詹姆说,“他看着不是很好。”
“你先回,我去看看。”詹姆皱眉,转身追了上去。
西里斯出了城堡就沿着回廊朝校门方向而去,没出去多远,就看到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进入了回廊。他微微喘息的站在回廊中间,目光紧紧锁住那个身影。
西弗勒斯的步伐沉稳而又带着几分闲庭信步的味道,黑色的长袍在身后轻轻飘动,他的眼神沉静而幽深,。
西里斯看着西弗勒斯越走越近,听着自己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想到这个回廊他们无数次并肩走过,眼中不禁升起薄雾。
西弗勒斯的脚步并未因为路中间站了个人减缓,他的目光陌生而冷淡的看着西里斯,
“西弗……”
西里斯原本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雀跃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侧身避让。
西弗勒斯从他面前走过时,狭长的黑眸仿若寒夜中幽冷的潭水,没有一丝波澜,漠然地扫过他的身影,似是眼前之物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引不起丝毫注意的尘埃。
“西弗……”
西里斯望着西弗勒斯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痛楚。那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此刻却像是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那样的遥不可及。
回廊很长,随着西弗勒斯越来越远,西里斯的眼眶愈发湿润,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想大声呼喊,想冲过去拉住西弗勒斯,可双腿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一阵微风吹过回廊,撩起他凌乱的发丝,也吹落他眼角的泪滴。
“西弗勒斯?普林斯?”詹姆刚出城堡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巫,他一晃眼,顿时大吃一惊。
西弗勒斯并未理会詹姆,连眼神都没有在詹姆身上停留,他非常自然的从詹姆身边绕开,弄的詹姆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詹姆愣了一下,又朝西弗勒斯的背影看了看,“认错人了?不能吧?”
还没待詹姆弄明白,西里斯就跟幽魂一样从他面前走过。
詹姆一把拉住西里斯,“你看到了吗?是西弗……”
詹姆的话顿住,他看到西里斯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
“西里斯?”詹姆轻声唤道,手上微微用力,试图将西里斯从这仿若凝固的悲伤中唤醒。西里斯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得让詹姆心头一震,那里面满是破碎的光芒。
“西弗回来了。”西里斯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西弗勒斯通过旋转门踏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一进门就与凤凰福克斯打了个照面。
“对于当年的要求可以加一条吗?”西弗勒斯看着面前的凤凰。
“你得自己跟福克斯商量。”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的羽毛笔不停的在羊皮纸上写着,“请稍等一会儿,很抱歉,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为何不考虑放弃一些?”西弗勒斯试探着靠近福克斯,福克斯站在梧桐木架上,歪着头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邓布利多手中的羽毛笔似乎顿了一瞬,他扶了一下半月型的眼镜,“若是我放弃了,那前面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那就专心去做一件事,贪心的下场往往是失去所有。”西弗勒斯将一只手摊开放在福克斯面前,手上放着三块拇指大小的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