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贝拉克里特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啧啧”声,似是觉得可惜一般。
随后,他来到卡拉多克·迪尔伯恩身边蹲下。在卡拉多克·迪尔伯恩惊恐的目光和毫无作用的微弱挣扎下,他面无表情,手指用力,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紧接着,他将褐色药剂全部倒入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大张的口中,手掌一托,“咔嚓”一声,又将他的下巴安了回去,所有药剂一滴不漏地被吞了进去。
贝拉克里特斯看着西弗勒斯这一系列干脆利落又略显粗暴的操作,眼角忍不住抽动。
而她身后的布里?费力普森,黝黑的面庞竟隐隐有些发白,眼中原本的愤恨里,悄然掺杂进一丝惧怕。
“带走吧,三个小时后再送过来。”西弗勒斯站起身,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掉手指上沾到的卡拉多克·迪尔伯恩脸上的血污,随后随手把手帕扔在了地上。
另一边,贝拉克里特斯又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腹诽:她哪有时间来回折腾?她得时刻守在主人身边,等待差遣 。
“你,”她看向布里?费力普森,“留在这里看着,别让囚犯死了。”
布里?费力普森不太愿意和屋里这个暴力还变态的魔药师呆在一起,但贝拉克里特斯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从,于是他脸色难看的站到门边。
贝拉克里特斯也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命令说完,她便转身朝地窖出口走去,脚下的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越来越远,在“砰”的一声后彻底消失。
西弗勒斯抬眸看了眼贝拉克里特斯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是不屑,还是另有盘算,无人知晓。
第84章 西弗,我好想你!
奥地利纽蒙迦德,高亢的凤鸣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人影从半空头朝下跌落。
在那人快要触及杂草丛生的地面时,展翅超过一米的大鸟抓住了他的脚踝,在白鸟惊慌地叫声中,被那人下坠的力度带着一起砸在地上,滚作一团。
高高的塔楼内,木质的摇椅轻轻地晃着,黄辉金红色的阳光穿过铁栅栏,照在男人灰白色的长发上,似爱人轻柔的抚摸。
摇椅的扶手上一只枯瘦的手搭随意的搭着,手背上青筋纵横,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周围的空气寂静得近乎凝滞,只有摇椅发出的细微吱呀声。
男人被吵醒,眉峰微蹙,睁开眼睛目光望向被栅栏分割成细条的天空。
又一声凤鸣划过天空,湖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和隐秘的欣喜,却在看到白鸟从视野飞过时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怅惘。
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他的阿尔怎么可能过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栅栏看向城堡前的草坪,那个名叫西里斯的少年带着那只白化的凤凰已经走出了城堡。
格林德沃眼中划过一丝回忆,十八、九岁,那是个为了爱与理想能不顾一切的炽热年纪。
他曾与邓布利多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星空下畅谈,心中满是改变世界的宏愿,仿佛整个魔法世界的命运都能被他们重塑。
男人抬头望了望即将落入山峦的夕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曾经的年少轻狂,他以为他是救世主,能够改写世界规则。
在阿尔离开后的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满心想着,只要实现了那个夏夜他们共同勾勒的理想,阿尔就会回到他身边。
他们将携手站在世界之巅,让魔法的光辉普照大地,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们所构建的伟大秩序之下。
然而,功亏一篑,他被那些无知的人包围,他知道他谋划多年的计划可能要宣布结束。这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只是,又要让阿尔再等一些时候了。
那年不丹山顶的风好大,最后的对决来得如此残酷。当魔杖相向,他的阿尔,他心中那独一无二的玫瑰,站在了他的对面。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他所执着的追求、坚定不移的理想,以及他所预见的未来,全是错的。
不,他没错,错的是其他人,他们沉溺在一时的安稳之中,不愿意接受改变带来的阵痛。
他要杀掉那些蛊惑阿尔的人!
可,血盟破碎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理智,他和阿尔的血盟。这么多年他和阿尔唯一的联系就这样碎掉了。
他……真的错了吗?
站在人生的悬崖边缘回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太多。
权力与欲望如潮水般将他裹挟,不断向前,以为那就是通往成功的道路,却未曾想越走越远,直至与阿尔兵戎相见。
那些被他视为通往伟大的争斗,不过是一场场虚幻的泡沫,当现实的利刃戳破,只留下无尽的空虚。
那么,他的爱情呢?
那曾在心底熊熊燃烧,给予彼此力量和勇气的爱情,也是错的吗?
难道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共度的时光,那些温柔的话语、默契的眼神,都只是虚幻的泡影?
他不顾一切的去窥视未来,他看到了被困暗室的自己,还看到明亮礼堂里,被小巫师簇拥着的阿尔。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平凡而宁静。
如果他成全他这份平凡,他的宁静中是否还容得下自己?
那一年,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欧洲所有的巫师报纸之上。
纽蒙迦德城堡,象征他辉煌半生的地方,也将成为他困住他余生的住所。
可,那些人可能并不放心,这里被布下一座规模宏大的魔法阵。
自他踏入,他便成了提供魔法阵运转的能源,被自己的魔力束缚,再无法踏出一步。
阿尔大概是不知道的吧!
他曾透过塔楼的铁窗,望着偶尔洒进的几缕阳光,回想他算得上轰轰烈烈的前半生。
他想起那些因他的理想而死去的人,那些因他的野心而破碎的家庭,流离的孩童,似乎心底深处生出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
曾经他以为力量和统治能带来荣耀,如今焕然明白,真正的珍贵的东西早已在追逐中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