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起吊机、挖机、打桩机的声音此起彼伏,又是在山间隘口上,建筑动工的声音在四面山壁上回响,闹得动静很大。
也怪不得之前上家公司刚刚动工,就被突然震落的碎石砸死了人。
就这四面环山余音绕梁不绝的动静,山石难免会被震落。
云出岫在动工之前叫萧晨把工地周边的山壁都安上防落石的细网,铺满了整座黑龙峪。因此这半月来,即使偶尔有落石发生,也都坠入网中,没有再发生人命事故。
今天亲眼见到萧晨操办的防落石网,工地上安全措施都落实得很不错。她心里很满意,默默给萧晨记下一功。
上次几人欲划船过潭,最后却不了了之。这次工地上的运输车队队长杨二武,开着一艘庞大的货运机动船过来接。
原本这船是专门用来运建材到对岸的,运输队长杨二武亲自接云总和村支书过河。
杨二武长得黑壮,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年纪在30岁左右,是鼎中建筑的老员工,之前在小坎山项目上负责货运,当时秘密开车托运违禁炸药到工地,就是他带队干的。
杨二武胆大,办事稳当,前几个月小坎山项目结束后,他的孩子正好出生,云老板还给他孩子封了个很大的红包。因此,但凡遇到云总的事,他是格外殷勤。
“云总,麒麟小兄弟怎么没来?”
云出岫笑笑,“他回老家了。不跟着我干了。”
杨二武在前头开船,一通操作,将船打了个转,哗啦啦地开离岸边。
第一次来时,觉得黑龙潭很大很深,这次坐上拖货的机动船,只觉得潭也没多大,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对岸。
看见云总坐船过来,很多在黑龙河滩上打桩的工人纷纷冲她打招呼。也有好些人问官麒麟怎么没来,都被云总用“回老家”的答复给打发了。
240、撩完就跑,绝不负责
萧晨和赵子隆、安佳等几个管事在黑龙峪滩涂上迎接她,喜滋滋给她展示半个月来的进度。
她不在,工地上都是萧晨做主。萧晨是个老实本分干建设的年轻人,不同于安佳、赵子隆一样偷奸耍滑的老油条,至少能让她在工程进度上放心。
又加上这半个月,甲方大榆树村的村支书吃住都在工地上,亲自盯着水电站的进度,因此不存在有工程建设上偷工减料的情况。
萧晨一群人簇拥着她向项目部走去,对待云总的态度比小坎山时候要好上太多。
原本都以为她这个小女子撑不过几月,工地就要散盘。可没想到在麻江岗和小坎山的时候,她是一关一关地过,一难一难地闯。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萧晨、赵子隆、安佳几个本公司的管事可太知道她做了哪些事。叫乔???菖?死了王国庆,又使计离间了两个村子,还让工地上的运输队偷运炸药炸了两座山。
杀人放火,她啥事都做尽了,偏叫人拿不住尾巴。
就连云吉建筑的这几个管事也都跟着闭嘴,要是说出去了,坐牢坐的可是这一大帮子人,一个都逃不掉。
桩桩件件,云总的手段相当狠辣有魄力。把她惹毛了,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何况事后,云吉建筑在小坎山项目上一举成名,现在势头发展正猛,几个管事暂时都表现得服服帖帖。
抵达项目部后,鹞子把行李搬进了特意给她留出的一处活动板房。
黑龙峪工地上的宿舍不像之前在小坎山那样紧张,还要三个人挤一间屋子。
办公区这边的宿舍特地留出三间相连的房舍。原本是给云总、官麒麟和保镖一人一间,如今官麒麟没来,反倒空出一间。
“要不郑支书直接住过来吧,总住在外面不太安全。”萧晨建议道。
郑支书这半个月都跟着住在员工宿舍,非不肯占云吉公司领导的份额,不住到办公区这边。
云出岫也是考虑到郑支书的工作环境问题,住到办公区这边总比挤员工宿舍要好。
“是啊阿尧哥哥,你就住过来吧,总挤员工宿舍不是个事。就算办公区没有多的房间我也会要你住过来,大不了我和鹞子住一间嘛。”
郑鹤尧听得微微皱眉,云总好像不太避嫌,和鹞子同住一间都觉得无所谓。可那日她分明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不问,云出岫也懒得解释。只以为他的沉默就是默认,便叫萧晨安排人去帮村支书搬东西过来。
云总住中间,右边是鹞子,左边是郑鹤尧。两边都是亲近的人,住着都有安全感。
赵子隆、杨二武一行人来给村支书搬家的时候,都目光极其好事地望着两人,不住地挤眉弄眼,好似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某些隐秘奸情似的。
云出岫两只俏眼瞪着他们,“挤眉弄眼做什么呢?搬个家还磨磨蹭蹭!”
“嘿嘿,嘿嘿,懂的!我们都懂的!”杨二武挠挠头,越发冲郑鹤尧挤眉弄眼地笑。
赵子隆走时还不忘拍拍郑支书的肩头,“郑支书,把握好机会啊!弟兄们已经送你到这了!”
郑鹤尧一如既往温和地微笑,耳根子却有些发红发痒。
看着房间里被他的东西渐渐填满,云出岫顺手帮他铺被子。
郑鹤尧东西不多,一卷铺盖,一张夏被,一只枕头,几件换洗得发白的T恤和衬衫,熨得极为平整的两条西装裤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除此之外,房间里是无穷无尽的书……上通天文下达地理,应有尽有,案头放的是苗寨乡的乡志和笔记报告。
云出岫好奇地翻了几页,字迹俊秀飘逸,和人一样文雅舒展,十分干净舒服。
字迹工整认真,写满了基层工作的心得体会。
云出岫情不自禁看得津津有味,郑鹤尧走进来时看见她正在阅读自己的日志报告,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平时写着玩的,没有很有价值的地方。”
“可这满纸心得,明明就全是价值呀!”她对郑鹤尧从始至终都相当赞许。连村子里的狗见了他都得猛摇尾巴,说明这个大学生村官当得名副其实。
“阿尧哥哥,你的字如其人,真好看。”她望着他笑。笑容明艳妩媚,扎眼又漂亮。
郑鹤尧原本发红的耳根子更加烫,他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看见了铺的分外平整的床铺,和堆迭在床上的私人衣物。面颊猛然发烫。
“云总…是你铺的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