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把她送到办公室休息,低下头问她,“小姐,需不需要我动手?”
云出岫拍拍鹞子的手,示意他安耽休息。“你动手了那还了得,不得死好几个。他们常年混工地的心里有数,闹不出多大个事。”
外面吵吵嚷嚷一阵闹腾,云出岫在屋内计算这次的损失。村民们在院子里把项目部的小商店给砸了,还损坏了8个监控器和几架小推车。再加上这些天倒卖的建材,要他们吐出个小10万不是难事。
休息了一阵子,乌拉乌拉的警报响彻山村。镇上派出所的警车开了三辆到达项目部大门口。
派出所的民警们把几百号人控制住,找出挑事的几个判定责任方。
麻龙江他们说是红毛小子先动的手,工地上的员工说是村民们先动的手。吵来争去又差点在民警面前打起来。
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在众人面前打开了。
建筑公司的云老板顶着半张肿起老高的脸从室内出来,脸上还涂了一层紫红的碘酒。
“朱警官,确实是麻龙江先动的手,他打在了我脸上。喏你看。”云出岫还把小脸凑近给朱队长看。
麻龙江无语了,涂得一脸紫红这他妈谁看得出啊!他只不过是摸了她一把,至于伤成这样么!
云出岫这么一说,现场的员工们纷纷附和,就是麻龙江先动手伤了她。这才打起来的。
朱队长安稳好众人,问她,“现场的监控有么?我们要调监控看一下。”
“监控被他们给打烂了,他们天天来我们工地偷东西!早把监控毁了!”赵子隆气愤地说。
“是呀!他们把监控毁了,就为了偷东西!”
现场又吵吵嚷嚷起来。
之前村民们偷东西,项目部也报警了多次,也不知是当地人维护当地人的原因还是什么,都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了了之了。
可这次不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麻龙江开着车队过来拖钢材。三百斤钢材现在还在工地旁边的卡车上。
云出岫一直在等这个抓现场的机会。她特地让安佳买的钢材在昨晚入库,不给他们过夜盗窃的机会。
173、偷我的都吐出来
今天一早就把项目部库门大开,等着人来搬。
不想麻龙江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她敢开库他就敢直接搬。
这一搬就被埋伏在项目部周围的三百号员工瓮中捉鳖。这群偷东西的村民被工地上的人堵在项目部,锁紧了大门不许他们出去。好不容易抓到一次现场,盗窃证据铁板钉钉,这下就连民警也说不出偏袒的话来。
事实已经相当明显了。麻龙江先动手,并且还偷盗工地建材三百多斤,涉案款项12万。
云出岫直接要求进入定损程序,这次打架主要责任方在麻龙江,按照法律他应支付项目部经济赔偿和伤残赔偿。
云出岫拿出了刚刚在办公室算的账,一个商店、8个监控、几架小车和若干桌椅板凳,再加上之前倒卖掉的钢材进账的账单,要求麻龙江一次性吐出20万。
麻龙江自然是不愿意给,“你他娘的血口喷人!张嘴要钱也不想想欠我们村一个多亿该怎么算!怎么算都是你欠我们的!”
云出岫气得拍桌子干架,“谁欠你们了!欠你们的是贪官!是垮了的鼎中建筑!我们是云吉建筑!盗窃我个人资产你们还有理了?”
她拿出之前与鼎中建筑签的买断协议,其中包含了公司资产配置和员工资产配置,在公司债务这一条是完全没有的,反倒也同样是贪污案的受害者,还有600多万的工程款完全没有着落。
朱队长看过三方协议之后认定云吉建筑麻江岗村项目部与村里不存在债务关系,因此麻龙江等人的偷盗行为确实应该受到处罚,拘留五天起步。并且还需支付项目部经济赔偿和伤残赔偿。
对于云出岫给出的20万定损是相当合理的。这些月当地村民陆陆续续从工地上倒卖的建材都不止20万。
麻龙江被民警带走拘留时,云出岫还不忘给他上眼药。“可千万别想着赖账,不支付我就起诉,跟你耗到死。反正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在乎多这一桩官司。”
麻龙江忿忿地瞪着她。“骚娘们儿你给我等着!”
在他凶神恶煞地注视下,云老板拿出三条和天下给了朱队长,每名民警都上下打点了一番。
“朱队长,从镇上开车过来可不近呢,真是辛苦领导们了。大家出趟勤都不容易,晚上山路难开就不留领导们住宿了。欢迎各位领导多来项目部巡视,我们这边生活物资还是很丰富的。”
云老板又是送礼又是说尽好话,把当地民警捧得很高,面子给足了。
基层工作就是这样,互相面子里子给到位,往后会少很多麻烦。之前的几次出警都不了了之,也有云老板不在场的原因。
今天闹完,这阵子工地上都不会再出现本地人盗窃的事了。
项目部这边受伤情况很少,干工地的都很有分寸。经常会出现打架闹事等事故,该怎么打,打出什么轻重程度,大家拿捏得很。
几个月来,项目部的员工们头回晚上睡了个安稳觉。
寂静的夜里可能就只有当老板的睡不着。
云出岫心里清楚,麻江岗村是个烂摊子,是个天坑,只要麻江岗村的建设项目一天在进行中,麻烦就会一天不断。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叫她接盘,做工地搞建设分明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啊。并且原本这家建筑公司也只是鼎中旗下最最基层的小破公司而已。
就算原地解散,实际损失都只有大几百万,相比庞大的上百亿鼎中集团来说比苍蝇腿子还不如。
鹞子睡在与她一帘之隔的外面。工地上住宿环境比不得城里。本来住宿区房间就是活动板房,一间宿舍睡上下铺6个人是常事。何况这边工地上有三百多号人,房间紧缺,能挤就挤。
这样的条件下还是给云老板分出来一个单人间。可今天鹞子和官麒麟都来了,小小的单人间码了三张床。
官麒麟睡在靠门边,鼾声呼呼的。明显把这孩子累到了。
鹞子守中间,还是与小姐寸步不离,两人中间只隔了一挂布帘。月光照耀下,人影绰约还是能看清的。
云出岫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闹个不停。
帘帐很短,底下还差出一大截。侧身一看,鹞子一张俊脸在月色下像是有光芒。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左眼睡觉时没戴眼罩,此时在月色下瞳仁泛着微弱的蓝光,竟有些异样的美感。
“哇,好神奇!他还会发光!”她忍不住在鹞子眼前挥挥手。“单用这只眼睛的话,能视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