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方鸠背后出现,她也未去想为何对方会在这,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
“衍哥哥……”
女子满脸都是黄泥,还掉了一只鞋,这时浑身早已被枝条划破了衣裳,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一样,积累的恐惧纷纷涌了出来。
贺衍紧紧抿着唇,上前解下外袍披在女子身上,像是注意到她脚踝处的血印,不禁眼神一变。
“我……我刚刚遇到了条蛇……”
想到这秦芮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东西,虽然那条蛇已经被她给打死了,可是自己也被咬了口,更可怕的是那一看就是条有毒的蛇。
只是坐了一会,她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爹爹跟娘亲。
想到这,她眼泪流的更凶,掉下来她还不怕,但怕的是被蛇给咬了口。
可以想到她一人会有多无助,贺衍柔声道:“鸡冠蛇,毒性不大。”
但是这丛林里什么都有可能。
想到这,他目光落在女子脚踝处,一边看向后头的人,“匕首,水。”
方鸠连忙递上一柄匕首,又立马出去打水。
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那条蛇又红又青的,一看就很毒,怎么可能会没有危险,秦夫人顿时陷入无止境的恐慌。
一抬头便看见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泪珠,红彤彤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贺衍目光一顿,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脏渍,然而那金豆子掉的愈发厉害。
“我……我对不起衍哥哥,我……把你的玉佩弄丢了……”
想到自己命在旦夕,秦芮忍不住说出了实话,说是自己掉下山谷的时候丢了,简直合情又合理。
指腹沿着泪渍滑至下颌,柔嫩的肌肤宛若凝脂,贺衍眸光深了一分,“丢了就丢了,不碍事。”
见他竟然不怪自己,秦芮愈发觉得愧疚,一时间倒忽略了脸上的手,而是一个劲讲着自己是怎么掉下来,又是怎么遇到那条蛇,然后一番追赶才把它砸死。
她只是想着,自己反正被咬了,就算活不下去,那咬死她的凶手也别想好过。
很快方鸠就打了些水过来,直到脚踝被人握住,虽然知道是处理伤口,可她依旧有些羞怯,便是再大大咧咧也知道女子的脚不能随便给人看。
“不如……等回去后再找大夫吧?”她蠕动唇瓣。
男人神情认真,“不先处理会有危险。”
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秦芮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
方鸠轻咳着走出山洞,一边让人去通知其他人郡主在这。
那就是条鸡冠蛇,大多数毒性都不强,当然,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所以殿下这样做并没有错。
褪下足袋,一截白皙小巧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贺衍垂下眼帘,遮住那抹异色,尽可能小心的处理着伤口。
匕首划破肌肤的感觉并不好受,秦芮咬着牙忍了一会,直到伤口被包扎好,一只大手又缓缓将足袋替她套上,她想自己来,可根本挣脱不开那只手。
“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她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望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贺衍目光深沉,“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这一次,绝对不会。
秦芮眨了眨眼,这时外头突然响起几道脚步声,只见李宽等人突然匆匆赶了过来。
15. 宫宴 齐聚一堂
待看到安然无恙的女子时,众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但与此同时也极为懊恼,若非他们失职,郡主也不会落得这等险境。
“李叔叔!”秦芮扯了下嘴角。
李宽上下扫量她一眼,待看到她脚踝的伤时瞬间皱起眉,紧张的问道:“这是……”
“被蛇咬了,不过刚刚殿下已经替我处理好了伤口。”为了避免他们向娘亲告状,秦芮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衍哥哥保持疏远。
闻言,李宽心头一紧,继而立马抱拳拘礼,“多谢殿下。”
贺衍定定的看了她眼,“日后莫要如此莽撞。”
但凡山谷再高点,后果都不敢深想。
或许他应该提前计划,只有将人留在身边才算安全。
秦芮撇撇嘴,“那还不是娘亲非要把我关在这里,人家无聊嘛。”
仿佛想到什么,她立马低头去看布袋里的兔子,也不知道还救不救的活。
李宽咳嗽一声,立马让人把她扶回去,外头不知何时还多了顶担架,秦芮小心坐了上去,一边扭头去看后头的人。
对上那双澄澈的明眸,贺衍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而后小姑娘也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方鸠面露异色,他认得的殿下心怀大志,内藏谋略,果断决绝,一直在黑暗中砥砺前行,几乎日日都在面临生死攸关,却唯独把所有温柔给了这朝阳郡主。
等下了山,秦芮还在惦记着蛇有没有毒,却只见她爹正巧守在庄子里,看到她回来后,眉心的紧蹙才缓缓松开,但与此同时又面带怒意的瞪着她。
知道爹爹娘亲必定很担心自己,秦芮也不敢替自己辩解,不过她爹并没有第一时间责备她,而是先让大夫给自己诊治。
听闻女儿是九皇子救回来的,秦将军预备亲自谢过对方一番,却并未看到人一起下山,询问一番才知人已经走了。
不知为何,他心情突然复杂了起来。
秦芮第一时间让人去给兔子疗伤,她看过小东西的伤,只是腿部出了些血,只要及时止住血说不定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