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失控之下他曾差点失手杀死我。

但我想，或许我是应当感谢他的。

万一他得手了呢？万一我真的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真是可惜啊。

在那之后，我跟闻涧雪交流了一下彼此对于“母亲”这个词的看法。

直至今日我才发现，或许是因为缺乏母爱，所以闻涧雪对于母亲的认知，向来都只建立在他自己的想像之中。

“特别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他说，“我觉得你是妈妈，但我又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性冲动，我知道俄狄浦斯情结，所以我认为我对你的看法其实是合理的。”

闻涧雪认认真真地向我阐述着这一切，这是他的脑海中，此前从未向其他任何人展露过的地界，他说：“我太生气了，因为我期待的是，妈妈管教我，不要我去跟其他人见面的，我想要妈妈占有我，就像我想要狠狠占有妈妈那样。”

闻涧雪这样说着。

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而后我便告诉他，对于“母亲”这一词，我个人内心的看法。

一反常态地，闻涧雪听得很认真，他并不是一个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听我说完这一切，他罕有地静默了良久。

我多么希望他能够至此明白自己此前的理解究竟是多么错误呀。

但是我却听他说：“可是如果我也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在全天下那么多母子中，我们就只是最寻常的一对了。”歪了歪脑袋，闻涧雪一边做思考状，一边转过眼来，像是在观察着我脸上的神情。

“不过……如果妈妈认为这样是正确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闻涧雪轻轻地，将我的手指拢到怀中去了，“那么我也愿意陪妈妈尝试一段时间……我是说，我们之间，普通的母子关系。”

在闻家的苦逼日子

第92章93大哥二哥修罗场 换上漂亮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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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跟闻涧雪之间终于也算是彻底说开了……么？

其实也不尽然。

因为我发觉或许，他只是因为自己失手而心怀对我心怀愧疚，所以才不得不迁就于我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一层标准的束缚下，他不再缠着我、非要与我做爱了，他甚至会阻止晁煜，一副晁煜敢跟我做他就要跟晁煜拼命的样子，惹得晁煜大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而后满脸无奈地紧盯着我，一副意图我帮他们主持公道的模样。

而我，则是权当自己没看见他们二人之间这无声但却有趣的角逐，反正能不跟他们做爱，我也算是享受了一小段时间的清闲时光了。

很快，宴会举行的日期如约来临，当大哥的车开到学校来将我单独接走的时候，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终究再逃不过了。

车窗外，晁煜和闻涧雪的表情是僵凝的，他们望着车内的我，又看向同样坐在后排全程一言不发的大哥，半晌，晁煜半笑不笑地对满脸平静的大哥说：“闻墨你别这么小气，怎么对他就这么特殊，我们也要参加宴会，不如也把我们捎上得了？”

面上虽笑着，但通过他对闻墨的称谓我便知道，晁煜这家伙此刻是真的动气了。

闻涧雪则是站在一旁，冷着脸色一言不发，该怎么形容他脸上的表情呢？不甘、算计、亦或是可怖？我不知道，我只害怕他正酝酿着什么可怖而又危险的计划，毕竟那天在寝室里发生的事情，至今我仍是心有余悸的。

对于自家弟弟的质疑，闻墨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平静，只是斜瞥了他俩一眼，闻墨说：“他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为闻家装点门面，需要提前准备，怎么？难道你们觉得你们也有这个必要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客气，惹得晁煜的脸上挂满了不忿。

闻涧雪倒是没说什么，只当我的视线同他相遇，他勾了勾唇角，冲我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却似乎言不由衷的笑容来。

手指在这一刻被用力地攥紧，车窗于此刻缓慢上升、关闭，终于，我的视线也彻底与窗外的晁煜与闻涧雪隔绝了。

车内一度陷入了沉寂，眼观鼻鼻观心，手也只能任由大哥攥紧，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能无比明显地感受到来自男人的怒火。

等到距离拉开，与校园所在的方向足够遥远，我才听见闻墨说：“看来这段时间，你跟他们的感情有所增进。”

尴尬令我的身躯僵凝，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忽然好像十分介意这些事情，分明此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小气过。

“在你每天给我发的讯息中并没有提到过他们两个人。”斜过眼，闻墨的神情淡淡的，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莫名令我感到难以呼吸，“你在说谎？”他问。

“没有！”矢口否认，我生怕迟疑会引来的惩罚与斥责，“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值得跟大哥说，而且想要大哥更关注我本身，而不是别人。”

言不由衷的话语令我感到羞愧，连带着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然而却不知这一举动是否恰好令大哥感到满意，此后他便转移了话题，跟我说起了这次宴会其间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

被带回到闻家祖宅时，化妆师和一众即将令我改头换面的美容美体师都已经各就位了，他们拉着我便开始进行精雕细琢的打造，一时间我简直怀疑自己不是一个人类，而是某件价值不菲的作品，全程闻墨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未曾离开过哪怕一秒钟。

于是如他所愿，我拥有了女孩的模样，是一个高挑纤细、面容略显英气，但却像是女孩的男孩。

虽然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是漂亮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从不敢想象的那种“漂亮”，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还是很难发自内心地挤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我不是“我”，我好像变成了其他人，一个就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最终，闻墨选好的裙装还是被穿到了我的身上。

很美，很华丽，我相信闻墨带着这样的一个“我”出席宴会，至少看上去绝对是光鲜亮丽的。

垂眸，看着我，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或许的确，他对此刻的我很满意，但我觉得，这并不是因为我自己……他正满意着自己一手塑造出来的杰作，杰作的内里，被嵌入了我的灵魂而已。

二哥在这个时候自楼梯上走了下来，今天的他穿着白色的西装，除开那抹温和有礼的气质，还平添了些许比往日更为夺目的从容。

“又又真好看。”迈步，款款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他拉起了我的手，“我就说了，其实又又也是一个美人，可塑性很强，可以是平时那样的男生，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副女孩儿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角不甚明显地勾起，那是一个狡黠并且像是在看好戏的笑意，“如果又又脸篮殸上的微笑再真心一些就好了……真是可惜。”

闻墨在这时走上前来，他不动声色地将我同闻青书隔开，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闻青书的身上，只说：“你无权评价他的事情。”说完，闻墨便略略回过身，我连忙上前挽起他的手，就那样当着二哥的面，忙不迭地朝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没有穿习惯这种紧窄精致的鞋，一时间我的步伐略微有些不稳，我很想跟上大哥的脚步，但却因为吃力而显得有些别扭。

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天刚刚黑了下去。

闻墨在这时转过头来，面色复杂地凝望着我，“鞋子穿不惯的话，可以在后半场的时候换下来，抱歉，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