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笑了笑，其实内心并没有所谓“失望”的感觉，而仅仅只是豁然开朗，心想啊，果然是这样吗？我还真是，有些愚蠢呢。

其实，如果我真的离开了闻家，结不结婚的对我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了，又或者说只要不是闻家的男人，我也就不必心存希望想着“要完成自己使命”这之类的事情了。

或许在晁煜的眼中，一直想着结婚，实在是很傻吧。

其实我也觉得我很傻，但是我没有办法。

“呃……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回过身来，晁煜想要拉住我，却被我本能般地躲开了，“喂，不至于吧。”蹙眉，他的表情就好像十分不解似的。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怎么了，伸出手浅浅地触碰到他的手指，“或许我没有那么坚强，或许我还没有那个勇气接受你的真话，但的确，我知道你是真诚的，唯有你，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给我了。”

还有……小雪吗？小雪他对我应该也算是真心的，但作为闻家最小的孩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不，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行为本就是可笑的，从最初的想要仰仗大哥，再到后来对二哥燃起希望，最终抵达此刻，被晁煜一语道破我的窘境，没人比我更可悲了。

听闻我的回答，晁煜似乎松了口气，侧过身子轻轻将我抱入怀中，像是想要缓和我们之间僵硬的氛围那般，他说：“其实也不一定，万一你愿意只喜欢我一兰生制作个，只给我一个人肏，我也真的就会娶你了呢？所以或者你也可以试试讨好讨好我，就像讨好大哥和二哥那样。”

什么啊，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轻轻笑了笑，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开我，“既然你跟我坦诚了，那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了，我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可以说是骑虎难下，等到大哥或者二哥真正遗弃之后……”

话音未落，晁煜掐住我奶子的力道便变得更大了些，冷笑一声，他问我：“难道你觉得我会让一个被兄弟抛弃过的人做我老婆吗？没有坚定选择我家伙，我凭什么奉献出我的全部？”

他这样说，倒也没错。

“那我们就放过彼此吧。”晁煜说得对，我哪有什么权力向他提出任何要求？略微挪动身子，我想要自他怀中挣脱，然而听闻我这句话，他却仍不打算放过我，“反正无论怎样，”他说，“我这里都会给你留一条后路，等到你真正打算离开闻家的时候，来找我，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他这样说。

“好。”

我也是这样回答的。

说开之后，我与晁煜之间的相处便变得更加自如了，随后他带我去食堂跟我一起吃了晚饭，路上还有很多人将他认出来了，其间有不少人问他我是谁，他轻声笑了笑，抬臂搂住我的肩膀，说：“是家人。”

当然，还有人向他问起闻涧雪的行踪，毕竟他们二人是兄弟，或许在外人看来，兄弟之间互相知道彼此的情况是理所应当的。

“哦，他啊。”晁煜说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像是意有所指那般轻轻地瞥了我一眼，而后他回答那人道：“大概是跟那个老男人约会去了吧，毕竟之前送了他一个什么什么钻的项链，估计现在正你侬我侬？”

身躯呈现出片刻的僵硬，虽然我知道晁煜此言有刻意给闻涧雪泼脏水的成分在里面，但那一刻，我还是感觉到伤心了。

“怎么，你不信么？你以为那小子真会只喜欢某一个人？你是他妈，又不是他男朋友。”搭着我的肩膀，晁煜的声音低低的，“要不，你打电话确认一下？”

在闻家的苦逼日子

第89章89“我送你到你们寝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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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煜明显不怀好意，自然，我也不会遂了他的意。

我有自知之明，关于闻溅雪，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我是无比清楚的。

等吃完饭后，便终于到了回寝室的时间，我本以为我和晁煜终于要就此分道扬镳了，可没想到他却说什么都要送我回去。

送我？有必要吗？在校园内，只有真正的情侣才会彼此送对方回宿舍吧，更别说现在我跟晁煜之间什么都不算，哪怕肩并肩走在一起，也不如不远处那些你侬我侬的情侣那般，看上去登对亲密。

更别提晁煜这家伙似乎除了贬损闻溅雪之外，想不出什么别的话题，其实我看的出他想问我究竟在酒店与度假山庄中分别跟大哥二哥发生了什么……但……我又不是自寻死路的笨蛋，这样不愉快的话题，我当然不会主动跟他提及。

“哦，对了，那场宴会，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聊的话题，晁煜笑着，但语气听起来却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有衣服穿吗？还是说，是大哥帮你准备的？”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驻足，回过身凝望着晁煜，抿了抿嘴，我说：“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了。”

晁煜同样回望着我，他的面容中似有苦涩之意，走上前来，轻轻地，他执起我的手，像是有些言不由衷，他压低声音跟我说：“宴会当天，大哥会宣布你作为闻家未婚妻的消息，要我说，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还是按我说的，离开闻家，跟我走吧。”

晁煜言辞恳切，他似乎明白这是一场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战役，我自是明白他的顾虑，他觉得大哥和二哥会欺负我，他们两个靠不住，可是……在我看来，晁煜本人也未必是可靠的，他何尝想过我的处境？一个无法给我承诺的人，我……实在是赌不起，要是我真的依靠晁煜的力量离开了闻家，那么迎接我的，无非只是从在闻家兄弟们的胯下讨生活，到在他晁煜的胯下讨生活罢了，更别说还要躲避闻家的追捕，那样的生活……跟现在根本不会有什么两样。

晁煜他虽然尝试过理解我，但很遗憾，他不是我，他也无法真正明白我此刻的处境。

“晚了，晁煜。”勾起唇角，我抬眸看着他，分明手指正被他小心翼翼地捏在手心，但一瞬间，我却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如果你当初没有欺负我，如果你没有逼得我不得不向大哥展露身子以自证自己的清白，如果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对我说这些话，我想，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宣判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无比困难的，“但现在，不行了。”

缓缓地，晁煜松开了我，他的手终究垂落了下去，像是感到落寞那般，他低下头，久久不言。

或许他的确会伤心、会后悔一小段时间吧，谁知道呢？反正无论怎样他都是闻家的少爷，是被寄予厚望的闻家乃至晁家未来的掌门人，他怎么可能真正与我共情。

先一步进入了寝室大楼，我没有想到，晁煜居然依旧跟了上来。

我本以为他会感到挫败后转身离去的，可没想到凝望着我，他却说：“我送你到你们寝室门口。”

起初我还以为晁煜是好心，可当我意识到他的目光正十分警惕地盯向房门内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是想要确认我的宿舍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蹲守在内部。

大哥和二哥自是不可能那样空闲，他在防备谁，这是一目了然的。

“这段时间你也累了，我走的时候会把门关上，你趁这段时间时间好好休息。”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晁煜脸上的神情是郑重其事外加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担忧，“闻溅雪那家伙，晚点的时候说不定会来找你，你不要给他开门，他跟那个老男人约会后还来找你，真的很恶心。”

我难以想象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能用如此一本正经的神情说出那样诽谤他人的话语，“你离那些变态远一些，好不好？”他问。

可毋庸置疑，他的语气必然是无比真心的。

点头，我自是郑重其事地答应他，说：“好。”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其实如果真按他所言，我认为闻溅雪应该也是不会来找我的。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晁煜终于扭过头，就那样转身离去了。

关上门，后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地，我舒了一口气。

终于能够拥有自己的空间，终于能够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自己在意的事情。

曾经在闻家做仆人的时候，我认为这一切都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