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去?摸他的小腹,被人及时地擒住了手腕。那位哼了一声?,起身,复又穿了里衣。他睨着秦诏:“休要再放肆”
秦诏望着他,为今夜发生得太多事,终于问出了心里话:“燕珩,你也喜欢我,对吗?”
燕珩将人搂进怀里,含笑吻了吻他的头?顶,复又摁住他唇瓣,声?息幽长,仿佛带着点轻蔑与不?屑的戏弄,好笑道:“也?喜欢?……秦诏,你是不?是忘了?这天下没什么不?是寡人的。你也是。”
秦诏才?搁下的心,猛地就跳了起来。
他父王怎么能这样?!岂不?是昏君!凭什么打算要宠幸他,却又连句喜欢都吝啬说?秦诏委屈,再想申辩,那位却不?叫他说?话了。
“嘘……”
秦诏心绪百转,然?而,却没什么能同人较量的。眼下,他还太弱……可无论他父王怎么说?,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的心。
碰巧,他同那位想得一样。
这天下该是他的,而燕珩,也是。
他不?是昏君,他要给燕珩名分,权力?,给他封宫造殿,给他半壁江山,给他自己的真心与柔情,给他所?有的、能给的一切。
就这样想着,秦诏凑上去?,在那位难得浮肿的、色泽变浓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他带着满身风雨和伤痛、又含着满腹的苦闷睡下去?……
而那位,却忽然?睁了眼,为方才?那一个珍惜的吻,轻轻地弯了嘴角。
这小混蛋。
果然?狡诈,最喜欢往人心间钻。
翌日,秦诏拿腿弯将他父王“蹭”醒。
燕珩阖着眼,都不?必看?,便?精准赏了他一个巴掌。紧跟着,帝王轻轻给了他一脚,哼笑:“滚下去?。”
秦诏灰溜溜地爬下床。
他弯腰,在地上去?摸自个儿被人扯得七零八落的衣裳。可那位却轻笑着出声?:“唤德福给你拿新?的……瞧瞧,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臭烘烘的再不?要靠近寡人。”
秦诏小声?“哦”了一声?,腹诽道:昨儿您亲的时候,可也没嫌呢。
德福这样的鬼机灵,早在昨晚,便?从祁武那里得了信儿,这一应用物岂不?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在瞧见人高大出来这样一圈后,还是轻嘶了口气。
这位,怎么像吃了仙丹似的,长得那样快。
他忙忙地叫人再去?换,才?又给秦诏打理干净,栉发理冠。
待一切妥当,秦诏复又回身,往燕珩床边跪下去?,声?息分明克制,却莫名往外淌柔情:“父王,我该走?了。您昨儿说?,若不?胜,便?再也不?要来见您。我想了一夜,才?明白过来……您说?得对,我正该这样的。”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总靠着父王?您放心,此战,纵死,我也绝不?后退一步。”
他凑上前,想要再吻一下,那位却睁了眼,凤眸睨着他,里头?潋滟光色,自有深沉的意味。似审视,似质疑,似纵容,似不?舍……
秦诏哑声?,愣是不?敢再凑近一点。
燕珩轻笑,声?息柔的不?像话:“乖,晨间做了你最爱吃的蛋羹、玉粉蒸糕、金穗粥,还有嫩羊羔腿……”他抬手抚摸人的脸颊,凤眸促狭:“许久不?见我的儿,该留下来,陪着寡人吃过早膳再走?的。索性……尽尽孝。”
秦诏不?舍,便?犹豫道:“可是……”
“没有可是,秦诏,这是寡人的命令。”
秦诏这才?称是,跪在他身边,伺候他起身、并扶着金靴替人穿戴鞋袜。他一面这样做,一面歪着头?问:“父王,以后,您不?要再这样说?,我不?是尽孝所?以,不?要再那样唤我了。”
燕珩哼笑:“哪样?”
秦诏这才?想明白,那句“我的儿”横亘在两人之间,更像是大人瞧不?上小儿的作为。因此,干脆跟人坦诚道:“就是……我的儿、吾儿。总之……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父王的公子。”
燕珩挑了眉,金靴踩在他膝上,顿时生了三分不?悦:“不?是寡人的公子?”
“我……”秦诏心一横,抬眼望着人,也不?再喊“父王”了,只强调说?道:“正是!王上,我乃秦王。您……再瞧不?上我,也要将我当作大人。”
“哦?秦王。”燕珩轻嗤笑,却没跟他争,只问道:“那,敢问这位威风的秦王……还要不?要吃那羊羔腿?”
秦诏去?摸人的手,没出息道:“吃。”
秦诏许久没吃做得这样精细、恨不?能一碗粥都要几百道工序的早膳了。他吃得香,唇瓣沾了油光,满足得连肩窝的伤患都好了大半。
燕珩好笑:“瞧你。”
秦诏扶着碗,坐到他父王身边儿,弯了弯眼睛,笑起来。
燕珩不?解:?
紧跟着,秦诏便?擒住他的指尖,搁在自己嘴角,轻蹭了一下,只将那粒金色的碎子抹在指尖上,叫他放肆的含了进去?。
秦诏又舔吃了两口,方才?松开人:“得您招待,浪费……不?好。”
燕珩垂眸,捻了两下指尖的水光,而后又睨他,似笑非笑地眯起眼来,那口吻分外危险:
“看?来,是寡人吝啬,昨儿发了善心,却没‘喂饱’秦王。劳你这样替寡人打仗却吃不?饱便?走?,这叫什么话?”
听那几个字儿,秦诏莫名打颤儿。
那“秦王”陌生、“喂饱”却有深意……不?知怎么的,他那张脸跟着发热。眼下,虽馋得骨头?缝里冒痒痒,却抓不?到,又生怕燕珩强宠幸他,便?只得谨小慎微地讪笑:“饱了……真饱了!”
燕珩哼笑,吓唬人似的:“当真?不?如留在燕宫,寡人也给这位‘劳苦功高’的秦王……接风洗尘。”
秦诏知道燕珩话里有话,只得惶恐摇头?:“还、还是不?用了,父王。再有一会儿,我便?要走?了。”
他一会儿王上、一会儿父王,一会儿燕珩地乱叫,估计心里也是热油似的蒸煮。好在,燕珩并未执着纠正他的称呼,而是看?在人出生入死的份儿上,勉强纵容他几分。
眼见他这样说?,可目光却舍不?得挪开似的,分外纠缠。燕珩便?道:“陪寡人再下一会子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