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凤鸣西堂 父王燕珩 1846 字 5个月前

秦诏道,“不止金银珠宝,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借一笔银两,如何?”

“借钱不必,若你助我脱身,我白送你。”

“此事非同寻常,恐怕要余家‘倾家荡产’,才能帮上忙。”

卫宴心里一惊,敏锐的察觉出端倪,但她却只是含着笑,并不答话,身子竟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分,似乎要逃出面前人设下的这个危险圈套。

“不必担心,若你不肯,我不会强求。”秦诏不徐不疾道,“只是,自由身和银两,孰轻孰重,你比我清楚。再有,这笔银两既然是借的,那必定是要还你。”

卫宴避重就轻,笑道,“我怎知你,信誉几何?若是他日不还,给强盗打了牙祭,我又到何处说理儿去?”

秦诏轻笑片刻,才道,“不急,慢慢想。”他回眸盯住人,忽然换了称呼,“卫姐儿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买卖最划算。”

说罢,他便起身,“时辰不早了,今日叨扰甚久,诏便先告辞了。”

“慢着。”

秦诏顿在门口,回过头来。

“若是成交,你敢保证,我余家上下老小安全?”

秦诏半张脸隐在灯影朦胧里,那话音沉的令人害怕,口气却坚定无疑:“卫姐儿若助我,余家上下,必定安然无虞、此生坐享富贵荣华。”

“秦诏,我信你一次。”卫宴轻笑,“这燕王,我必不嫁。再有,你可知……富甲天下的季家?”

秦诏微怔,“若说不知,那才是骗人的。天下未有一粒铜板,不从季三江手里过一遍。季三江之子,季肆,更是有名的经商奇才……”

话没说完,冷不丁的被卫宴截住,“那是我未婚夫。”

“……”

“谁?”

“季肆,我未婚夫。”

秦诏打量着被光影照耀的明艳姿容,再有魄力过人的气度心胸,聪慧之甚,与这季肆,岂不正是郎才女貌,顶顶般配的一对儿!

半晌,秦诏微微勾唇,“甚好。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纵是为这良缘一桩,我也必不能让你嫁给父王。”

听见“父王”那两个字儿,卫宴又笑了,“正是。”

少年之间,不受年龄拘碍,反倒心有灵犀。似天真,似莫名的默契与信任。双方对视一晌,似在眼底寻到了对方的答案,而后笑着错开了。

直至将来,四海五州倾覆如巢,卫宴才知,此刻定下的,竟是笔改换天地的买卖!

然而,秦诏并没有再多说。他只是谨慎拨开门,左右环顾一圈,发觉无有侍卫走动,这才敢迎着暗色走出殿门去。

好巧不巧,才走出殿门没多久,忽听得一声威吓:

“什么人!”

卫宴心中一紧!

若是被人发现,她与秦诏必脱不开关系。以燕王那等敏锐的心思,恐怕……

第9章 周八极 好你个秦诏。

卫宴问他,“那晚,公子是怎么逃脱的?卫大人甚凶,那可是燕王面前的红人。”

秦诏模棱两可,轻笑道,“也没什么,天黑瞧不真切,就糊弄过去了。”

秦诏这才识得,那晚出声冷喝的人,是卫抚。

这人鹰眸薄唇,盯着谁都像盯着囚犯似的,总带着审视的轻蔑与狂气。

打听过才知道,他还真就是狱卒出身,一路靠着家里和姊妹高升来的。胜在功夫不错、性子机敏,如今是燕王亲点的都尉官,负责燕宫里面的安全。

秦诏自暗处盯着他,微眯了眼,只觉此人碍事的很。

而卫抚,亦是不曾想到,杀身祸因的小小种芽,竟埋在那么一个普通的夜晚里。

自然,那是后话。

而这几日,燕宫才打了胜仗,多添了十座城池当趣儿,恰逢喜事当头,没人多想,都赶着筹备庆典,预备再几日,给司马大人接风洗尘呢!

燕珩也不例外,看了战报,心情还算愉悦。

殿门前的那年轻仆子察言观色,在那笑意中递了句话道,“今日难得的响晴天,鹿月楼的金绣梅开了,王上可要去瞧瞧?”

燕珩略微一顿。

鹿月楼的两株花草,因打理精细,惯常开得很好。

那是燕正同他生母玉夫人亲手种下的。燕正选了一株金绣梅,逢冬就开;玉夫人则种下一株玉桂兰,捱到开春才长。

燕珩每次去看时,都瞧见那株金秀梅疯长似的溢出一片金灿灿,抖落雪痕,便漂亮凌厉的恨不能倾吞整个悬廊。映衬之下,那株玉桂兰却似被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躲开一簇狭窄的空隙。

待到春日琳琅,玉桂兰才幽幽地开,一朵坠着一朵,清白无争。

燕珩极少专门去看玉桂兰,也极少想起玉夫人。

她在世时,也像那朵花一样,漂亮而脆弱。只将自己的孩子递到宝座上,便任由一群更尊贵的夫人唤“珩儿”除此之外,燕珩已记不清,她熬过了几个冬天。

“王上?”

燕珩回过神来,终应声道,“也好,去看看罢。”

那年轻仆子名唤德元,得了令便手脚麻利去传唤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