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凤鸣西堂 父王燕珩 2432 字 5个月前

他哪里是真不怕疼、不怕死??更何况,父王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不过就是嘴硬罢了。谈判阵前不能露怯,若如不然,以五州之阴险,恐怕连条件都?没得谈。

这么想着,他便耐不住,开口问?那蛮汉:“哎,我说,别打了,歇会儿呗。我要?见你们主?母。”

那蛮汉嗤嗤两声笑了,停住手,说道:“你也配见我们主?母?主?母同其他四州的主?子?议事,没空管你,你眼下,只顾好自己吧!”

秦诏道:“我是来谈判的,不让我见主?母是何意思?我眼下要?是答应了,你不叫我见她,待我反悔了,那欠下去的金银、疆土,难道你来补上?”

“你!”那蛮汉脸色松动,但碍着上头叮嘱了要?好好招待秦诏,任何人不得打扰议事等规矩,因而吃不准主?意,略犹豫了一晌。

秦诏叫人吊挂在那里,也动弹不得,只得继续唬骗道:“还不去通传?若是耽搁了正事,你可?担得起责任?”

那蛮汉听了,心中忐忑,只得骂骂咧咧朝外走?。哪知道,才?掀开帐子?,便瞧见迎面走?过来的人,那光风霁月的姿容,除了少主?,还有哪一个?

蛮汉行礼见安,又问?:“您怎么来了?”

江怀壁并未回答他,反问?道:“你不在此处守着,急匆匆要?去哪里?岂不知这等人狡猾,必要?寸步不离。”

蛮汉便将那话一五一十道来,又问?:“那……小的可?还要?去通传主?母?想来这事儿耽搁不得,也紧要?。”

江怀壁道:“不必了,你只管在门外守着,我亲自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江怀壁乃江骊之子?,是这位主?母疼在心上的宝贝儿子?,且不说日后怎么掌权拿规矩呢,只单说平日里的宠爱,就极不像话。

这两位都?叫人宠爱的发坏,碰到一起,才?见面,也够喝一壶的了!

江怀壁问?道:“就是你,要?见我母亲?”他轻笑了一声,颇为?不屑的扫视着秦诏,问?了句:“你到底是燕国人,还是秦国人?怎么我听他们说,你是秦国的储君,却唤燕王作父王?”

那话难听,就差把“认贼作父”骂出来了!

秦诏也沉眸打量他,心道,这人生的气度不凡,可?惜是个傻子?:“都?不打紧。我是秦国储君不假,再认那威风九国的天子?作父王,有何妨碍?”

“赶着四处找爹,蹊跷。”

秦诏反唇相讥,嗤笑道:“那你爹呢?”

江怀壁没爹,也不知主?母宠幸的那位,总之在他们五州的规矩里,主?母为?尊,爹这种“物件”么,有没有,都?不要?紧。

这二?人,年纪相当,说话都?刻薄,谁也不惯着谁。

江怀壁竖眉,仍是维持着气度,并未骂他,只问?道:“我不管你的私事,你也注意你说话的口气。眼下,你是囚犯,寄人篱下,何以这样?猖狂?说吧,你找我母亲,可?有什?么事儿?”

秦诏先是问?:“你说的可?算?”

“那是自然。你跟我说的明白,我自会回禀母亲。难道是定下的条件,你都?答应了?”

秦诏满脸伤痕,笑起来仍然璀璨,含着少年气:“那倒没有我是想跟主?母谈个别的条件。”

“什?么条件?”

“老老实实停战,也不必要?回那一百五十里。”

江怀壁不以为?然:“那怎么可?能?”

秦诏难得客气了一回,笑道:“少主?不必着急,且听我细细道来。你们如今,若是不停战,就只有挨打认输的份儿。没有我给的那些财宝利器支撑,再打下去,以燕军之力,至多?不过两年,便要?全军覆没。”

“嗬,我五州……”

“听我说完。你也不必跟我扯幌子?,你们五州的本事,想必自己心里清楚,不然,也不必叫先王燕正打得那样?惨痛了。如今坐的这位燕王,兴许比当年那位,还要?心狠。孰轻孰重,你们自己分辨。”

秦诏勾勾唇,直直地盯着他:“再有,那一百五十里,丢的也不是你们青雀的疆土,你们何苦呢?”

那江怀壁还算清醒,并不上他的当,只笑道:“奸诈阴险之徒,你休想挑拨离间,五州之盟,紧密无间,他们丢了疆土,青雀若坐视不理,岂不是唇亡齿寒?”

“少主?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却不知道根本。”秦诏笑问?:“你真觉得五州紧密无间?趁他们虚弱,青雀难道不想……也分一杯羹来吃?”

江怀壁震惊,诧异看他。

“说你年轻,没见过世面。”秦诏睨着人道:“只做青雀的少主?有什?么好?你就不想拿下五州,坐坐你母亲那样?的位子??应当说,那位子?,比你母亲的虚名,还要?强上许多?。什?么盟约?干脆的变作一家,难道不好?”

“青雀绝不会趁人之危。”

秦诏盯着他,幽幽地笑:“什?么趁人之危,那叫审时度势,弱肉强食。你们五州之间,才?太平几年?”

江怀壁不语,警惕的看着他。

秦诏便又道:“若是主?母愿意无条件停战,我自愿意私下为?青雀筹备‘谢礼’,比你们往日里见过的,还要?丰厚,百箱金银珠玉算什?么……我保管让少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银钱。”那话取了人的“名字”作玩笑,含着两分戏弄和调侃:“秦地的‘怀壁’细腻,可?比少主?的脸,还要?白上几分!”

“你!”

“好了,少主?,条件就说到这里,您好好想想。”秦诏道:“若是拿不准主?意,大可?去问?问?主?母想来你母亲,比你明白道理。”

还不等人再说话,便听见秦诏虚弱道:“少主?不妨……近过来一些,我还有一句话。”

江怀壁狐疑,凑近人。

秦诏压低声音,在人耳边,轻声道:“待青雀有了这些宝物,养息练兵,只等着统一五州才?好!到那时,回过头来,再将矛头对准燕国,还怕抢不回那一百五十里么?恐怕再夺七百里都?绰绰有余。”

江怀壁心中震颤,皱着眉头沉默下去。虽然他不想承认、虽然他有昭昭之明月心,但秦诏所说,未免实在诱人……

待那时,继承五州之位、哦不,应该说是真正成为?一州之主?的,便是他了。难道五州之间,不曾相互的虎视眈眈吗?

秦诏待在燕珩身边,见惯了八国虚与?委蛇、攀炎附势的谄媚与?讨好,比谁,都?清楚这种贪婪。

谁不想要?权力?

但江怀壁还是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