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听您的。]
费奥多尔从善如流的退让一步,又用出了好?似猫爪轻轻挠下心脏的敬语。
明明刚才?对待莱德·维克的谈吐也是这么个用法,叶伊赫却总感觉其中有?微妙的差别。
不过眼下……瞄准颈侧的迷走神经,叶伊赫一掌就把?人劈晕过去?,又梭巡了圈教会内部,从圣台上扯了块窄窄的锦披下来,给他捆得结结实实。
从头到尾也没有?向这位守门?人透露过费奥多尔的姓名,等他醒来再求救成功,他们早就离开丹麦了。
至于费奥多尔说的那把?圣剑……叶伊赫认命的找到把?铁锹,扛着它去?墓园里挖坟。
得亏这做好?事的系统不会因为他违法犯罪而倒扣复活点……
“你怎么指个墓也这么高兴?”
这具身?体的体力还?是很差劲,挖了几铲的叶伊赫将铁锹杵在地上中场休息,“还?有?声音听起来不太对,你是不是又在啃手指?”
在意识空间里竟然?也改不掉这坏习惯!
[嗯?]
费奥多尔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纯良。
[我并?没有?。]
“……少骗我了。”
第 48 章(含霸王票加更)
让费奥多尔辨认出那位戈特弗里德·拉斯姆森的墓碑确实没有花费很长时间。
他真的如?同方才对叶伊赫所言, 不需要那位守门人?也能辨识出墓碑上已被侵蚀到几乎无法看清的那些字母,甚至准确的翻译出来。
叶伊赫已经习惯了费奥多尔在头脑上面的顶级优秀。
这家?伙在酒店、图书馆与博物馆待了那么些天,竟然直接学通了一门不适用于现代的古丹麦语……真是人?比人?, 气死人?。
他在读书时怎么没有?这样的好脑子?这样就?不至于?让那些知识像甩出去的冰壶一样,呲溜就?从他大脑皮层表面擦过去了,一路走?得是光滑无比, 基本没怎么记住。
想想他为了考上大学付出的那些艰辛努力,叶伊赫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心酸。
至于?此刻, 他是得到了一个?记东西很快的好脑子差不多10%吧但代价是他的好体力彻底回不来了。
又掘了几铲土, 叶伊赫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
想把这位老?兄的身体养起来真难, 败起来倒是一泻千里;在他长眠的十个?月期间, 又马不停蹄的倒退回干点活就?头晕力竭的重度贫血兼体弱。
天已?经暗下去了, 这墓才被刨掉一个?敦实的小山包。
当夜空铺满头顶时,这处墓园也理应被微弱的烛火照亮铁门的两侧挂有?防风煤油灯,为安息于?此处的魂灵点亮归途。
但那位负责来点灯的守门人?被他打晕了,没人?来干这个?活的后果就?是墓园变得愈发阴森, 连不远处形状扭曲的枯枝也化作挣扎于?大地的狰狞鬼爪。
给?叶伊赫一万种设想,他也绝对猜不到有?朝一日的自己会待在另一人?的身体里, 还扛着铁锹去别人?家?盗墓。
不对, 严格来说应该是国家?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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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算不算在撬天国的墙角……忽然想到这点,叶伊赫险些笑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叶伊赫对意识宫殿里的费奥多尔说, “但毕竟我们?共享一个?身体, 你?会不会觉得这是在亵渎神明?万一死后上帝不让你?进天国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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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确实如?你?所言。]
费奥多尔即使坐在沙发里,姿势也是端正的。不同于?叶伊赫喜欢将整个?上半身嵌进柔软的靠背里, 他会微微挺起脊背,让自己保持某种体态上的轻盈与张力, 像一只舒展羽翼的鹤。
即使这是完全无法让身体放松下来的姿势。
叶伊赫不得不承认,哪怕费奥多尔的生活习惯再糟糕,本质上也依旧拥有?一种散漫却深入举手投足间的贵族式优雅。
[十诫是无论哪支基督教?派都会奉行的准则,其中第八诫便强调:不可偷盗。]
费奥多尔在意识内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并不严肃,相反,叶伊赫甚至能从中听出一点愉快的余韵来自方才被他抱怨后的尾音,[若是犯下这份罪的我,想必定要与天国无缘了。]
“……少来,你?压根就?不担心,”
叶伊赫一个?人?在墓园里吭哧吭哧的铲土,一边还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算守门人?此刻成功挣脱束缚,看见这幕诡异场景的他估计还得再吓昏一次。
“你?刚才还想杀了那个?守门人?。我就?不信圣经里都不准你?偷盗了,难道还会允许你?杀人??”
更别提他在俄国那个?教?堂工作的经历忏悔罪孽几乎要占去大半信徒的来意,其中也包括替成为杀人?犯的家?人?来赎罪的。
费奥多尔的几声轻笑又响起在脑海里,像摇动在这冰冷冬季里的铃铛。
[您知道俄罗斯东正十字的含义吗?]
他在这句里忽然又将对叶伊赫的称呼改了口,语气却没什么变化,反而显出独一份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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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希腊十字或拜占庭十字,自然也并非宗主?教?十字,而是上下各添有?一道短横杠的东正十字。]
其余十字具体长什么样叶伊赫不清楚,但这个?模样特殊的十字他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