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监视用的房间,内部并没有添置新?家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除去和绫辻行人同样脱鞋进入外,费奥多尔还脱下?斗篷与帽子,一并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飞鸟井略显紧张的跟着脱鞋跨进去。

一个?月没有打扫,铺在这间公?寓里的榻榻米已经落了层浅淡的灰,但?他们都不在意。

往里走去,那间用来监视的窗口已经拉起窗帘,榻榻米没有人来清洗,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深深嵌入每一寸榻榻米的缝隙之?间。

整块血迹的形状并不规则,既有在流淌中逐渐扩散的,也有喷溅出去的,足以昭示当时凶案发生之?惨烈。

“你?看出来了吧。”

绫辻行人只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茶色墨镜后的视线便转向?费奥多尔,意味深长道。

“是。”

站在门口的费奥多尔配合低笑出声,“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件事,简直显而易见。”

话音未落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后脑被枪口抵上。

第 76 章(含作收加更)

即使被枪抵着脑袋, 费奥多尔的神色依然分毫未变。

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 好似当真被这只手枪胁迫了似的。

而面朝举枪者的绫辻行人则发出了一声语气平平,但?戏谑意味极强的“哇哦”,好似见着了小丑在表演滑稽剧。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飞鸟井搜查官。”

他的语调甚至慢悠悠的,比那位连手都在颤抖的飞鸟井要淡然得多?。

“说实话, 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个应对办法真是烂透了。既然你都认识我?这么久, 想必心里也清楚要是当着我?的面开枪, 自身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绫辻行人的异能力[Another], 其发动的一条关键性判断依据, 就是让绫辻本人看见证实凶手身份的关键罪证。

既是指,飞鸟井要是敢在他面前开枪杀了费奥多?尔,那把枪以及枪上的飞鸟井指纹就会成为罪证。

如此一来,这起委托就会简单到连搜查过程都不需要, 他的[Another]会立刻发动,飞鸟井将百分之百死于意外事故。

“我?当然……知道, 绫辻老?师的异能力有多?可怕……”

飞鸟井的声音带上些许畏惧, “前段时间发生的囹圄岛居民十七人屠杀事件……不正是您的战果啊。”

“别?说那种让我?感到恶心的话,蠢蛋。”

绫辻行人冷冷道。

“那些因我?异能而死的凶手,必定?是犯下杀孽, 早已罪无可恕者。这并非战果, 而是清算。”

“何况,还有第十八名主谋没有找到。”

囹圄岛连续杀人事件, 同样是前段时间轰动政府高层的刑事案件。

那是十七位岛民串通合谋所做出的罪行。

他们暗中杀害来这座小岛上的观光客,劫掠他们随身携带的财物还不够, 更是一面营造对方长期滞留在岛的假象,一面假冒被害者身份,持续盗领他们账户中的金钱。

而绫辻行人那时偶然来到囹圄岛上,正好和来搜查观光客大量失踪案件的飞鸟井撞上,并在最?终,让后?者亲眼见到绫辻行人的异能是如何在一瞬间就夺取十七个凶手性命,且死法各有不同的。

由于无论对被害者还是凶手,双方的下场都太过惨烈,以至于政府花费了大力气将这起事件压制下去。

对绫辻行人而言,这也是他被政府判断为【特级危险异能者】的关键性事件,害得他自此之后?都只能在层叠特工的包围与监视下活动,简直烦闷透顶。

啧,比起花费警力在他身上,难道不应该多?去反省下这座城市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杀人凶手吗。

自唇间吐出烟雾,绫辻行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冷冽死气几?乎从他墨镜后?的视线之中射出,将飞鸟井那藏不住的畏缩扎得更厉害。

“说到底,这也怪绫辻老?师不好……”

“哈?”

绫辻行人好像听到了一句荒谬的笑话,连眉毛都随之抬高些许,显得气势更足。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在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反派。

“为什?么要来调查这里?为什?么要踏上囹圄岛?”

飞鸟井的声音逐渐提高,发出最?后?一声质问,“为什?么要联手这家?伙”他用枪口抵了抵费奥多?尔的后?脑,动作粗暴,“和[他]作对!”

费奥多?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表情却已变得更加危险。

“他?看来一切事件背后?的真正元凶,果然是个男性啊。”

在对方失口透露出的细节里,绫辻行人发出冷淡的笑声,“这倒与我?在心底对那家?伙做出的犯罪侧写相符。”

飞鸟井闻言愣住,这才发现自己?在情绪激动之下,无意中暴露出了有多?关键的情报,表情显而易见变得慌张起来。

“听着,蠢货。”

绫辻行人轻蔑道,“你以前是一位优秀的搜查官,遵守法律、秉持正义,为了信念不顾一切。当你还是一位搜查官时,这些确实都属于好品质。”

“但?你如今已经背离了原本的道路,成为了行事疯狂的杀人犯那么反过来说,你的思维受早已规矩束缚太久,头脑简单直接,总是自以为做出了什?么明?智的决策与判断,事实上连趴在树皮上吸食汁液的虫豸都不如。”

飞鸟井:“什?、什?么意思……!如果我?不打算活着,只要开枪,我?就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