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陆明白了,多谢兄长。”
程心瞻回了一句,随后便起身高飞,一闪就没了影。
“贤弟慢些!”
黄云鹰看着程心瞻忽然飞走,赶忙招呼黄老仙手下另一人跟上。
大海无垠,即便雷暴海在东海诸多海域中算是小的,可到底也是一片海域。这样百十个人冲进来,那真是和蚍蜉在水没什么分别,一会就都分散开来,不见了人影。
而程心瞻刻意摆脱黄云鹰,在几个巨浪翻卷中飞跃,很快就脱离了黄云鹰的视线。
他不知道赏雷殿里的人是怎么赏他的,是直接法眼通察,还是像还珠楼主那样使用法宝镜景,不过好在没有五境在,这就让程心瞻大胆许多。而且这里雷霆如雨落,时不时电光闪烁,一会幽暗如夜,一会亮如白昼,等到雷光水光迸发时出手,天威加上「玄机无漏符」,要想施展些什么手段,那任谁也看不出来了。
他不光要采雷,也要诛魔。
出于谨慎考虑,他始终背对赏雷殿,在海天中飞驰,同时运转碧睛,搜寻着雷光,同时也搜寻着其他魔头。
很快,他目光一凝,找到了一个目标。
在远处天上,有三个人聚在一起,守着一片紫光雷云。
因为跟着鼍王第一个到,所以后面妖王带来的人黄云鹰都给他介绍过,他认得,这三个是墨渊海虺王手下的人,黄云鹰还是这几个的老主顾。
黄云鹰曾说过,墨渊海和礁峦海做的就是海上的皮肉生意,蛇童蚌女畅销四海,更有生取下来后再秘制的蛇胆蚌珠,向来是炼法炼器的好材料。
乱海妖魔,该杀。
眼看有一道巨浪生成,正是要往天上那道紫云打过去,程心瞻便遁入海中,再潜入巨浪里。
浪里的力道大的出乎程心瞻的意料,暗流汹涌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自身,不过随着他水府之中太阴皇君掐诀施咒,他就好似完全融入了水中,想去何处便去何处,连气息也完全收敛住。
他随浪高飞,在千百丈的高空中施展水遁,这是他从前未曾想过的,浪在上行,人在水中也在上行,一瞬间便高出海面千百丈,天云触手可及。
墨渊海三妖看着浪往云里冲,心知时机已到,各个都祭出汞液,又用法力把汞液压铺成一张银色的大网,只待水雷相交的那一刻。
这道巨浪没有让他们失望,水涌三千丈,冲散了雷云,银紫色的雷霆裸露在外,似是勃然发怒,电蛇攒动,雷龙翻身,狠狠打在冲天巨浪上。
“砰!”
开天辟地似的巨响,像是身边鞭锣,又似神龙高吟。
都说天雷地火一触即发,现在看来天雷地水相交也是非比寻常,银紫的雷打在幽蓝的水上,瞬间爆发出的蓝紫白光成了天地间唯一的颜色,整道巨浪全部被裹上了电芒。
随之,巨浪宛如被煮沸了一样,里面密密麻麻出现了房子大的气泡,然后是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而巨浪头上的那一点浪花被雷霆瞬间就被劈成了气,这股雷霆水气似是天地间的某种特殊灵气,叫人吸一口,都通体舒泰。
与这股气一同发生的,还有一片蓝紫光带,在白茫茫水雾中,像是艳丽的毒蛇,像是多彩的锦纱,像是雨后的霓虹。
「龙吟水雷罡」。
墨渊海三妖大喜,纷纷用汞网去裹。
但也就在这时,在冲天的气泡中,一团银白色的汞液破浪而出,往蓝紫光带处激射,直到逼近了蓝紫光带,随即瞬间张成一张巨大而轻薄的网,比那三妖的都要大,在另外三张网的包围中兜住了那道蓝紫光带。
汞网捕捉到雷罡后,又瞬间合拢,化成一个银色的空球,雷罡在里面冲击,想要逃出来,可是即便汞球极薄,但只要雷罡碰到了汞壁,就会立马缩回去。
汞球急剧收缩,又重新化作一团汞液。
直到汞液撤走,三人还有些呆愣,怎么会有汞液从海浪里飞出来?
有谁会埋伏在水浪里?
水浪里不是通着天雷吗?
而此刻,水浪里的程心瞻心中极为畅快,在刚入海时,他就在「玄机无漏符」的遮掩下祭出了竹身,魂灵入主竹身,收起了肉身。
本来竹身作为天地宝材和符箓的结合,是一等一的灵物,可以收入肉身窍穴中,但肉身窍穴作为一个完整的内景世界,却是无法收入到竹身之中,而且洞石不能存放活物,也收不了肉身。所以一直以来,他可以肉身携带竹身行走,但若想以竹身在外行走时,肉身就需要放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才行。
可现在却是不用,因为他之前就发现,「太上天都箓」神异,不光可以存放内景神,还可以收取肉身!同时「太上天都箓」作为符箓,本身又可以被收入竹身中。
而竹身、肉身、太清箓三者又都可以供内景神和魂灵穿梭和栖身,实在是方便。这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随时可以实现肉身和竹身转换。
方才入水后,他收起肉身,以竹身隐遁在浪中,天雷涌入浪里,他便以竹身承接,竹身不惧天雷,反而天然是雷霆的引导与承接之器。天雷进入竹身后,雷宅三神当即从肉身进入竹身,将天雷化为雷浆,存放在竹身的雷宅中。
现在的竹身雷宅里,雷浆已经是盈盈满池塘了。
不过为了把戏做足,他心里虽畅快,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幅被雷霆击打后极为痛苦的表情,他隐藏在浪中的无数水泡中,并随着水泡上浮,最后在三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冲出水浪,一把收取了汞液。同时他祭出「幽都」,剑光在水光雷光中依旧耀眼,飞剑在云水之间飞驰,划过了一个弧,紫朱剑煞的曳尾宛如霓虹,一剑枭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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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人的部下?!”
赏雷殿中,一个头顶黑龙冠的男子拍案而起。
“玄晔,大圣不在,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了吗?”
在起身男子这一排的最上首,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皱着眉说。
那位被称作玄晔的黑衣男子闻言,稍稍收敛了怒容,对着发话的白衣男子拱拱手,
“不敢对寒王不敬,是玄晔失态。”
“坐下说话。”
玄晔闻言坐下了,但脸上还是忿忿不平,“到底是谁家的,夺罡就夺罡,一言不发就杀我三位属下,是否杀性太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