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就是狗,上不了台面。”他简单粗暴地对两年前的逃婚事件做出归结。

项嘉发现,他一点儿也没改变。

在这样傲慢又轻辱的眼神注视下,她想要的平等对话,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她就这么顶着无形的压力,浸着冰冷的水,竭力平静又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我今年已经三十岁,又胖又丑,身体也不好,想必更加入不了卫先生的法眼。”项嘉始终悬着一颗心,说话又轻又快,姿态也适当放低,“逃婚的事,是我不识抬举,想怎么罚,您说了算。”

“至于……您帮她还的那笔赌债,按理说,钱都是她欠下的,我没拿到一分钱,可您想必咽不下这口气。”她深吸一口气,声线有些抖,“可我做了三年的狗,受过不少罪,您看看我的服务值多少钱,还差多少钱,我想办法尽快还给您。”

旁边站着的保镖和佣人看着卫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你算什么东西?”手杖横过来,在她腰间戳了两下,力道很重,那里立刻泛起痛感。

见惯了她胆怯讨好的样子,卫昇觉得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格外陌生。

最不能容忍的是,她人站在这里,心却还在妄想脱离他的掌控。

他收回所有耐心,话也变得难听:“光着身子趴在地上舔我的脚、躺在我的尿里睡觉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吗?谁不知道你是什么破烂货色?现在还敢像个人一样,跟我谈条件?”

项嘉听出他不想善了,心直直沉下去。

“想还清楚,可以。”他看了眼腕表,神情归于冷淡,“把自己洗干净,明天晚上,我请几个朋友过来,替我好好招待他们。”

以前,他带她去过几次小型聚会,也在那些朋友面前展示过她的漂亮面孔、柔软身体,大方地邀请他们观赏自己的训练成果。

可他很喜欢她,独占欲又过于强烈,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分享请求。

现在已经不同。

不下狠手,她不知道害怕,自然也不会听话。

他要重新找回美妙的征服感,看到只在她眼中出现的、绝望又美丽的泪光。

项嘉立刻听懂他的意思,如坠冰窟。

“他们都是行家,我建议你尽快复习我教过你的口令和技巧,免得笨手笨脚,丢我的脸。”卫昇越过她,毫不留恋地往书房走去,“如果他们对你的服务不满意,我就把你扔到拍卖大厅,转手卖给别人。”

到时候,做性奴还是当婊子,全看新主人心情。

项嘉的新住处安排在一楼走廊尽头,和申姨的房间面对面。

她以前不住这儿,而是睡在卫昇卧房的地毯上。

庭院中有响亮的狗叫响起,似乎是嗅到了她的味道,叫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

项嘉打开门,看见高大威猛的深灰色狼犬。

将德牧和喀尔巴阡狼的血统完美结合,忠诚又凶狠的“洛克”,是卫昇最喜欢的狗。

也算项嘉的旧时同伴。

那时候,她和洛克同吃同住。

上好的雪花牛肉和牛骨,脑袋挨着脑袋埋在同款食盆里,她吃熟的,洛克吃生的。

吃饱了躺在地毯上,一起睡觉。

兴致来时,卫昇会往她私处涂抹刺激公狗发情的药水,逗弄洛克扑上来舔。

毛茸茸又沉甸甸的爪子拍在项嘉胸口,她回过神,强压惧怕,轻轻拍拍洛克的头。

畜生比人单纯很多,洛克热情地糊了她一脸口水,往腿间嗅嗅,没有闻到喜欢的味道,还是拼命摇晃尾巴,表达欢迎。

想到洛克吃过卫三的肉,项嘉觉得它是这别墅里唯一顺眼的生物,奖励地摸摸顺滑的毛发,弯腰抱抱它。

书房中,从监控镜头中看到这一幕的卫昇,神情变得越加不善。

他手头放着一叠资料,详细记录着项嘉这两年的一举一动。

可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翻看。

不过是一个喜欢的小玩意儿,到手的时候,已经不干不净,充满瑕疵,后来转过几次手,被几个男人睡过,根本无关紧要。

重新捏在手里就行。

因此,他完全忽视了程晋山的存在。

第二天晚上,项嘉洗干净,穿上几乎遮不住三点的情趣内衣,颈间拴着冰凉的铁链,孤身一人站在会客厅。

半个小时后,卫昇的朋友会陆续走进来,端着戏弄表情,说着污言秽语,兴致勃勃地分吃她。

她将变成别人嘴里的肉骨头。

这一幕如此熟悉,令她想起刚刚落到卫昇手里的时候。

0088 黑罂粟(二合一,5200字)

那一年冬天,奶奶生了很严重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儿女们打过两回钱,见这是个无底洞,渐渐冷淡下来,电话里总是推脱。

奶奶心灰意冷,不再跑医院拿药,有一天干完农活昏倒在田地里,被乡亲们抬回家后,咳出几口血。

好不容易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眼看又要坍塌,项嘉怕得厉害。

她整夜都没有合眼,给老人喂水喂药,屏息凝神听着微弱缓慢的呼吸,一颗心越悬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