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1 / 1)

炉子里的火快熄了,楼云春裹着一身湿衣裳,先前又呛了水,定然十分难受。眼下秋已深,天已凉,再有个伤风发热,可要遭不少罪。

楼云春勾着她的手,不想让她走。

“别闹。”胥姜拍了拍他,正欲起身,却不妨脚腕传来一阵剧痛,刺得她‘哎哟’一声,摔在了楼云春身上。

楼云春脸色一变,忙挣开麻布将她扶住,“怎么了?”

胥姜捂住脚,“……疼。”

“怎么伤着的?”

“先前起乱时,不小心被踩了几脚。”

“怎么不早说?”楼云春忙拉开她的手,去撩她的裙摆,查看伤势。

“忘了……哎,别别别!”胥姜忙将裙摆死死按住,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楼云春力气回身,两三下就将她手扒拉开,撩起裙摆褪下了她的袜子。

“没事,没事!哎,你别……扯我袜子。”胥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这成何体统。”

楼云春却在看清伤处后,沉下了脸。

守在前方那人听见动静,神色几番变幻,这二人在做什么?

随后四处望了望,好在没什么人注意这头。

真是的……晴天朗日,神明眼前……哦不,背后,怎么也不注意些。

他心头默念了几声罪过,随后走到神像面前拜了拜,默念:年轻气盛,不懂事,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第240章 二百四十斩·女医巫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将两人都吓一跳。

胥姜脚踝已肿得老高,皮面还冒出无数血点子,看着很是吓人,且不止脚踝,小腿上也是青红一片,楼云春要将裤腿往上拉,胥姜连忙捂住。

“你干什么!”

这确实也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楼云春替她拉上袜子,扯下裤腿,问道:“究竟是怎么弄伤的?可还有别的地方伤到了?”

“桥垮了,我被人群冲倒,被踩了几脚。”这么一说,不止是脚上痛,胥姜身上被踩的其它地方也跟着痛了起来,可她却不好跟楼云春说,若他要一一检查,那还得了?

“几脚会踩成这样?”

“没事,过会儿回驿馆找个大夫来看看就好。”

楼云春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后这种场合,不能再一个人来。”

“不是一个人……”有单伯和柳眉呢。胥姜的话没说完,见他神色严肃紧张,又麻利转了个弯儿,“往后都跟你一起来。”

楼云春的手松了松,软下脸,问道:“还疼吗?”

“疼。”眼下说不疼,他也不会信,还不如博他一怜,将此事翻篇。

一听她叫疼,楼云春焦急起来,扶她坐好后,起身往外走去,“你坐着,我去打听。”

走到外头撞上被救那人,那人问:“恩人这是去哪儿?”

楼云春道:“去问桥何时能搭好,问问有没有船能渡江,我……娘子受伤了。”

受伤?那人往炉子后看了一眼,见胥姜神色痛苦地捂着脚,方知自己先前想岔了,咳嗽一声道:“桥应该还得一会儿,不过能渡江了。”

江上已有蓬船、竹筏载着人来去,渡船也开始摆渡。

楼云春看了眼正在搭建的木桥,目光在江渚水畔搜寻,在人群中看见了杜回,便立即朝他跑去。

杜回正在监督和指挥搭桥,调度官差,忽听一人在他背后喊道:“杜先生。”

他回头一看,顿时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楼云春?”

楼云春上前一礼,“好久不见,先生可安好?”

杜回惊讶后很快回神,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我倒是安好,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楼云春正要答,江上一人喊道:“大兄弟,你没事吧!”

正是那撑筏人。

楼云春道:“并无大碍,多谢记挂。”

撑筏人松了口气,“下次别跟不要命似的下水救人,这江水这么急,把自个搭上去可不划算。”

救人?杜回又将楼云春打量几个来回,见他形容狼狈,脸色青白,不由得皱起眉头。

真是太莽撞了,好在没出事,不然他怎么同楼敬那个冤家交代?

撑筏人先前见他在水里浮浮沉沉,担心了好一阵,此时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那可有找到你那娘子?”

“娘子?”杜回一愣,随即领悟过来,“胥姜?”

楼云春别开脸,对撑筏人点头,“找到了,只是她受了伤。”见他竹筏空着,又问道:“不知可否帮忙将我们送到岸上,她须得立即就医。”

“当然可以。”送佛送到西,何况他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英勇仗义,值得帮忙。

杜回一听他说胥姜受伤,也顾不得追问他打哪儿冒出来的,忙问道:“胥姜受伤了?伤在哪儿?伤势怎样?”

想着胥姜肿得馒头似的脚,楼云春神色也不大好,“伤在脚上,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