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生将迈巴赫靠边熄火。车一停稳,后座的许小芙便忙跌跌地跳下?车,跟殷酥酥挥手告完别后便转身离去。
可?刚走出半步,身形又顿住。
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很有家教很有礼貌地回转身,走到驾驶室车窗外抬手敲了下?车窗: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黑色车窗缓慢落下?,男人冷峻寒冽的侧颜映入她视线。
“那个……多谢哈。”她试着笑了下?。
对方看了她几?秒,忽说?:“陈志生。”
许小芙呆住,一时迷茫:“唔?”
“我叫陈志生。”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稍显冷感,“以后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哦哦,对哦,同事。”许小芙心口又是一阵颤,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煞有其事道:“我叫许小芙。以后大家都是酥酥的助理,我算你?前辈,以后你?有不?懂的,可?以多问我。”
陈志生瞧着她,挑了挑眉,继而说?声再见将车窗升起。
黑色迈巴赫再次绝尘而去。
车上,殷酥酥隐约感知到一种微妙氛围,忍不?住抻长脖子,替她家小助理挽尊:“阿生,我家小芙才刚大学毕业,年?纪小不?懂事,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千万跟她计较呀。”
陈志生开着车,回想起刚才那一面。女孩儿分明?胆小如鼠,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还是鼓起勇气?一本正经跟他?说?,她是前辈,要他?不?懂的就请教。
就,挺牛。
“……”想到这里,陈志生无声地笑了下?,漫不?经意地回答:“本来她说?得也没错。先来后到,在殷小姐你?这儿,她确实算是我前辈。”
殷酥酥无言。
为什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金主爸爸身边的人,一个何建勤一个陈志生,甚至是慎叔,怎么感觉都是大尾巴狼呢。
回到南新费宅,因时间太晚,偌大的中式别墅仅余几?盏夜灯,比白日览时更?加沉寂庄肃。
担心吵醒旁人,殷酥酥捏着手包轻手轻脚上楼,又轻手轻脚进了卧房。
屋子里只余暗色一片,主卧的主人显然已经睡下?。
殷酥酥不?得不?将动作放得更?轻,几?乎是踮起脚尖行走,去更?衣间拿了睡袍进浴室。
洗漱有水声,时间愈久,将费疑舟吵醒的可?能性便愈大。
因此,殷酥酥今晚直接连头都未来得及洗,只匆匆往身上抹了沐浴露,再将泡沫以清水冲净后便踏出浴池。
刷完牙护完肤,关了浴室灯,小心翼翼从黑色大床的另一侧,爬上去。躺好,盖上丝绸被。
未曾想,刚一卧倒,背后便贴上来一副滚烫的男性胸膛。
“……”殷酥酥讶然,继而心生愧怍,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尽量不?闹出动静了。还是吵醒了你?。”
就应该提前让管家收拾出另一间房。
今后如果再遇上这么晚回来,就不?会打扰他?休息。
费疑舟脸色淡淡,没出声,一手从后头紧搂住她,一手掰过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窗帘未合严,半弦月的清辉丝丝缕缕从落地窗的一角投落进来,正巧照在怀中姑娘的面容上。
于是看见她长睫颤动,俏丽的小脸浮起艳丽浅粉色,不?知是愧窘还是羞赧。
这副情态,着实娇媚动人。
费疑舟低下?头,薄唇微张,轻轻含住她洁净的耳珠,不?出所料,听见她一声细弱的嘤咛溢出咽喉唇齿。
“你?没有吵醒我。”
殷酥酥呼吸不?稳,胸口犹如鹿在乱撞,听见他?嗓音紧贴她耳畔响起,竟低沉性.感得要命:“等不?到你?,我原本也睡不?着。”
Chapter 41
*
印象里?记忆中, 费疑舟其人?,嗓音一贯是冷沉而又清凌凌的,听在人?耳朵里?, 容易使人?联想到竹涧山溪这些意象。也正因如此, 殷酥酥才总觉得他冷清如琦。
可此时,他低哑的声线深处仿佛匿了一团火,呼出的气息也是温的,若有似无撩动她耳朵上细软的绒, 灼灼滚炙, 仿佛要连她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也一并?点燃。
殷酥酥身子僵住了,呼吸微乱之间, 感觉到一阵柔软的水汽。
是他薄润的唇在缓慢耐心地勾描她耳廓。
“你……”殷酥酥两颊烫得几乎能煎熟鸡蛋,觉得太痒, 条件反射便夹了下脖子, 试图将耳朵从他唇舌间拯救, 口中极力稳住声线不发颤,道, “等不到我,为???什么睡不着?”
费疑舟静了静, 唇依旧贴着她的耳,轻声回道:“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高, 入睡困难,夜间也容易醒。昨晚你在身边, 我睡得还?不错。”
这话倒是令殷酥酥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 有心事的人?晚上才?会睡不好觉,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有烦恼?
她转过身, 在他怀中抬起眼帘,眼眸里?盛入零星月光,格外的亮,半是关心半是好奇:“你睡眠不好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费疑舟垂眸注视她,手指沿着她柔美的脸颊滑过,徐徐摩挲着:“心理占多数。”
他指腹的茧摩擦着她细腻脸蛋,磨得她皮肤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忍不住抬起手,将他的指尖捏住攥入掌心,不让他再?勾惹。
殷酥酥眨了眨眼,脱口:“你也有烦心事?”
费疑舟看着她,一时无言。
姑娘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淡雅的清新香气。那是一种类似草莓与牛奶混合在一起之后形成的味道,从费疑舟鼻腔钻进来,他舌尖仿佛都能尝到股微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