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森等林粟进了教室,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袋,尝了一块酸枣糕,连连点头道:“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的,开胃。”

他往谢景聿嘴里塞了一个,“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谢景聿嚼了两?下?,和那天尝的酸枣比起来,是?不酸。

“没想到林粟还?会?做这个,你可是?托了我和许苑的福,才有这个口福。”周与森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酸枣糕。

谢景聿微微皱眉,“托你们的福?”

周与森理?所当然地点头,“要不是?我们,林粟怎么会?送你吃的,她肯定是?特意给我和许苑带的,你就?是?顺带送的。”

周与森吃着酸枣糕,大言不惭,谢景聿看?不过眼,忍不住回了句:“谁托谁的福还?不一定。”

“什么意思?”周与森脑袋一歪,嘴里含着酸枣糕,说话含含糊糊的,“难不成这还?能是?林粟特地给你做的?”

他说完咯咯直笑,笑得谢景聿心烦。

周与森吃的酸枣里,指不定就?有他捡的,他现在还?敢笑话他。

但?这话谢景聿又不能明说,他心里憋得慌,最后也只能乜周与森一眼,凉凉地丢上一句:“少吃点,小心上火。”

开学班会?,孙志东就?是?老生常谈,例行说了些套话,最后倒是?提了下?三班上学期期末的成绩。

孙志东说班上的谢景聿同学是?年级理?科第一、高二?全市统考的第一,班级里先是?响起一阵惊叹声和掌声,随后很多同学就?在私底下?小声地讨论开了。

很多人在感叹谢景聿名次的同时,又会?想起他中考和竞赛的两?次滑铁卢,失误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就?很引人深思了。

林粟之前听孙圆圆说过,学校论坛里有很多人开帖子大聊特聊谢景聿大考发?挥失常的事,其中嘲讽的居多。竞赛之前,他是?高二?年级的学神,很多同学考前都想拜拜他,但?竞赛之后,他就?被一众人拉下?了神坛。

人们对优秀者?的要求更?严格,只要稍微有一步走得不是?那么完美,就?会?被诟病。他们可以把一个人捧上天,也可以在瞬间将人踩在地上。

竞赛失利后,她只在那天晚上看?到过谢景聿稍稍露出过一丝落寞的神情,还?是?因?为他爸爸的那通电话,之后就?没见他自怨自艾,为既往的成绩遗憾过。

那段时间,年级里对他议论纷纷,他从来不在意,仍和往常一样自如。

他人的褒贬对他来说都是?耳畔风声,吹过就?算了,他的目光不在眼前的三分地,而在更?远的地方。

班会?课结束,孙志东让班长组织班上同学打?扫卫生,之后又喊了几个男生去搬书、发?书,一套流程下?来,就?到放学时间了。

傍晚天色愈暗,隐隐有闷雷声轰轰作响,没多久就?细细密密地下?起了雨。

放学后,很多人都趁着雨还?没下?大,匆匆离校。

林粟倒完垃圾回来,教室里就?剩两?三个同学了。她回到座位,收好东西,将书本装进书包里,背上要走时,书包一边的肩带突然断了。

这个书包也不是?第一次断肩带了,只不过这次断的很不是?时候。

林粟检查了下?肩带,断的还?是?上回那个地方。她叹一口气,只好抱着书包离开。

外?面风雨飘零,雨势渐渐变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路面的低洼处就?有了积水。

林粟带了伞的,但?现在两?只手抱着书包,实在腾不出手来撑伞。

她站在教学楼前望了望天,估摸着春天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正想直接冲回宿舍,才迈出脚,就?被人喊住了。

谢景聿被段长喊去年级办公?室里谈话,才出来,就?看?到了林粟。

他走过去,扫了眼她怀里的书包,问?:“书包怎么了?”

“肩带断了。”林粟如实说。

谢景聿颔首,又问?她:“没带伞?”

“带了。”林粟以为他想借伞,就?从书包侧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雨伞递过去。

谢景聿接过后抖搂开,撑开伞看?了林粟一眼。

“不走?”他问?。

林粟怔了下?,说:“我回宿舍。”

“我知道。”谢景聿看?着她,“我先送你回去。”

林粟抱着书包,和他对视了两?秒,最后低下?头,走到了伞下?。

料峭春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密雨斜侵,扑面而来。

谢景聿把伞面打?斜,垂眼看?向林粟,开口问?:“周帅把钱打?给你了没有?”

“打?了。”林粟昨天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

“你养父母拿你钱了吗?”

“没有。”林粟说:“我和他们说,你爸爸现在都不直接给我转钱了,让我有需要再找周哥拿。”

谢景聿一下?子就?能明白林粟这么说的用意,用钱要经过周帅的同意,她的养父母投鼠忌器,自然就?会?有所收敛。

“你还?采茶吗?”谢景聿问?。

林粟摇头,“冬天不采茶,春茶还?不到时候。”

谢景聿眉间微皱,“春茶需要你回去帮忙采?”

林粟说不准。

虽然上回徐家福当面训斥了孙玉芬,但?带孩子一起去采茶这种事在茶岭上并不少见,茶园的管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徐家福是?大老板,不可能天天上山盯梢。

以林粟对孙玉芬的了解,她是?不会?因?为徐家福的一次面斥,就?真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