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问女儿,“晌午想吃什么?”
沈珍珠继续走动,“都行,别太油了。”
她一边走一边想,等他回来就不走了,往后我们就一起在这小镇上过日子。有田有地有铺子,还有美男和两个娃,她美好的日子要来了。
正想的很高兴,沈珍珠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流了一点。
怕沐氏担心,沈珍珠自己悄悄回房查看,这一看她就紧张起来,见红了。
沈珍珠赶紧喊,“月夕,把我娘叫来。”
沐氏听见女儿喊她,慌忙跑了过来,等听说女儿见红,立刻张罗起来,请产婆、请大夫、烧热水、做饭,当然,沈复年也被她从铺子里拎了过来。
沈复年在厢房门外打转,沐氏有事情忙能分散精力,他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早上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可是女婿说了什么?”
沐氏在屋里头回道,“你别瞎操心,女婿说中秋节回来,别没有了。”
坐在院子里的李大夫道,“沈掌柜,孩子差不多九个月了,不妨事的。想是小沈掌柜听说孩子爹要回来,一高兴,两个孩子也跟着高兴,可不就想出来。”
沈复年走到李大夫身边坐下,端起茶盏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茶,“李大夫,这双胎?”
李大夫摸了摸胡子,“沈掌柜莫要担心,前一阵子我跟产婆都摸过,孩子头朝下的,定能生得下来。”
沈复年不再多说,耐下性子安静地等。
沈珍珠还没感觉到痛呢,“娘,这还早呢,你别急。”
沐氏急着让刘四娘打水来给女儿洗澡,“说来就来了,你有没有感觉肚皮发紧?”
沈珍珠刚想说是有点,一阵轻微的疼痛袭来。她立刻紧张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阵痛?
在沐氏的安排下,沈珍珠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还吃了半碗面条。
刚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沈珍珠感觉疼痛变得细密起来。她抓紧手里的帕子,轻轻数疼痛的次数。
产婆见她这样心里有了数,“小沈掌柜,别怕,你胎位正,生得快。只要头一个出来了,第二个更快。”
沈珍珠勉强笑了笑,继续迎接新的疼痛。
等到了半下午,沈珍珠额头上的汗珠子开始往下滚。想到她爹和李大夫都在门外,她又不好意思喊出声。可她真的太疼了,自己咬住两条帕子,苦苦忍耐。
等到黄昏时,沈珍珠已经彻底痛得麻木。每一阵疼痛袭来时,她自己都能感觉自己面部扭曲、双眼发黑。
她已经顾不得面子,疼狠了就喊两声,可稳婆又不许她喊,怕她卸了力气。
沐氏心疼的一遍一遍帮女儿擦汗。
稳婆不时查看,等孩子露头后,她开始拿起那把剪刀,又是用酒洗又是用火烧。
沈珍珠惊恐地看着稳婆,还没来得及拒绝,更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天将将黑的时候,第一个孩子顺利落地,是个男孩。孟氏带着两个丫头给孩子擦洗,稳婆和沐氏一起继续守着沈珍珠。
沈珍珠感觉身上轻松了好多,很快,痛疼又来了。
她咬紧牙关,继续挣扎。不到两刻钟,第二个孩子也顺利出来,沈珍珠直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沐氏又把孩子交给了孟氏,焦急地去看女儿。见她只是昏睡过去,在稳婆的指导下给女儿擦洗。
外头的沈复年已经坐不住了,他焦急地对着里头喊,“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孟氏回了一声,“二哥别急,母子三个平安,正忙着呢。”
听到平安二字,沈复年这才放下心来。
李大夫立刻拱手道,“恭喜沈掌柜,贺喜沈掌柜,喜得一对金孙。”
沈复年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辈子只养了一个女儿,没养过儿子,也从来没想过养孙子的事儿。
人家说恭喜的话,沈复年当然不能失礼,笑着拱手,“今日多谢李大夫了。”
李大夫在这里耗了一天,见孩子都出生,走到门前问,“可收拾好了?”
过了一会子,里头才传来孟氏的声音,“都收拾好了。”
沈复年与李大夫一起进了明间,孟氏和产婆一人抱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产婆满口好话,“沈掌柜,恭喜恭喜,两个孩子,一个四斤八两,一个五斤一两。”
李大夫唔了一声,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对沈复年道,“沈掌柜,虽然个头小了些,但我看身子骨还算好,哭声也亮,只要好生喂养,很快就能赶上单胎的孩子。”
孟氏把手里的孩子递给沈复年,“二哥,这是老大。”
沈复年接过孩子,那小娃娃的嘴巴动了动,在他怀里拱了拱,仿佛在找吃的。沈复年感觉鼻头有些发酸,他也有孙辈了。
他又伸头看了另外一个孩子,然后问产婆,“我女儿还好吧?”
里间隔了一道帘子,两个大男人不好进去。
产婆连声道,“沈掌柜放心,小沈掌柜可真是争气,这两个孩子生得顺溜的很。不过这毕竟是双胎,损耗大,可要好生养一养。”
沈复年点头,“多谢,在下记住了。”
沐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张妈妈,跟他一个大男人说什么,您跟我说才对。李大夫和张妈妈都跟着累了一天,月牙,去厨房看看,若是饭做好了,请李大夫和张妈妈吃些便饭。”
李大夫连忙要告辞,沈复年留不住,塞了个红包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
张妈妈跟沐氏说了一堆的养身法子,稍微吃了些东西,揣着大红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