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改纨绔模样?,对以?后有了盼头,比如迎娶王妃,又比如,接母妃入府,颐养天?年。
桑芸心轻拽了拽他胳膊,“殿下?晚儿都走远了,我们也快走吧。”
萧梓轩点了点头,稀里糊涂地和桑芸心跟在帝王身后。
街上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桑晚被?萧衍之紧紧揽着,“陛下方才,都有了几分?长兄如父的模样?。”
“先帝对梓轩,与其说是纵容,更多的是分?毫不?管。”
路过卖天?灯的摊位,帝王顿足,回忆道:“他也清楚,若对哪个皇子?加以?关心,便活不?久,在梓轩面前,满朝皆知他生性顽劣,先帝很是失望。”
桑晚轻叹:“我同殿下认识还不?足半年,都不?难看出他本性纯良,并非顽劣之辈。”
话音落下,萧梓轩已经收拾好情绪跟过来,身侧是桑芸心和白梦。
安王注意到一旁的商贩,“阿兄要放天?灯?”
桑晚闻言也向摊位看去,手里的莲花灯已经在珠月手中一并拿着了。
天?灯比寻常百姓家纸糊的灯笼要大一些,红色灯笼旁居然摆放着笔墨,还有火折子?一同售卖。
桑芸心在南国虽没见过天灯,但?上元节这天?,也不?会?像桑晚那样?,在宫里无法出去。
“这倒和南边儿的河灯有些像,不?过我们是将所?愿写在小纸上,放在河灯里,顺水飘走。”
南国已无,她?说的南边儿,自然就是现?在的南都。
桑晚眼中闪过一瞬的迷茫,萧衍之拉过她的手走到摊位前。
“北方湖面都结了冰,故而会?放天?灯,但?意义都差不?多。”
桑晚接过萧衍之递来沾了墨的笔,有点无措,温吞道:“您先写吧。”
她?大抵知晓是何意,先前也看到天?上飘了几盏红灯笼,才明白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天?灯。
元德清没敢过来伺候,萧衍之拿了顶灯笼放到小台上,明知故问?:“阿晚先前可?曾放过河灯?”
看她?摇头,才接话:“我亦没有放过天?灯。”
帝王将桑晚拉近身侧,又从摊位那儿拿起笔,“阿晚在这侧写,我去背面。”
萧梓轩和桑芸心自然不?敢这个时候上去打扰。
卖天?灯的小贩也讶异的连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按说这一行几位贵人?,穿着打扮皆不?似普通人?,暗暗好奇怎得连天?灯都未放过……
桑晚笑?着应下,两人?几乎同时落笔,写的认真。
娟秀的字体下写着“天?赐良缘,百年琴瑟”。
小贩面色一顿,世?人?皆将圣上比作天?子?,天?赐……不?就是御赐么,这样?的字眼若被?人?看见闹大了,岂非要吃罪名?
还未阻拦,便见萧衍之也已写完,走到桑晚身旁,将自己的那一半转了过来。
桑晚看着遒劲有力的字迹,小声念道:“鸾凤和鸣,同德同心。”
小贩见到“鸾凤”二字,当即腿软,“哎呦,二位贵人?,这话可?不?能乱写啊,若被?人?报了官,你我都得下大狱!”
萧梓轩对小贩的话仿若未闻,又使出看家本领,奉承道:“阿兄和嫂嫂,果真心有灵犀。”
说话间,元德清已将鎏金打造的御令从袖中取出一截,只给商贩露出个“御”字,顺便将买天?灯的银子?放到他手中。
又搀着他胳膊,制止了商贩往下跪的动作,将食指立在唇边,“嘘,勿要声张。”
小贩这下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小、小的明白。”
萧梓轩在帝王之后,和桑芸心也共写了一盏天?灯,白梦则自己买了一盏。
还以?为萧衍之会?寻个无人?的地方再放,没成想却带桑晚去了人?最多的拱桥。
在京中,百姓常将其唤作千人?拱。
只因多年前的盛夏,拱桥下有游船划过,桥上观湖的行人?又多,先帝在位时,拱桥塌断,数人?落水。
后来再建成时,衙门派了千人?站在桥上,意在让百姓放心,俗名便由此而来。
拱桥十分?宽长,还没上去,桑晚便已看到空中许多飘远的天?灯,桥上还有密密麻麻的人?。
萧梓轩看了只觉头疼,许是平日里热闹的地方去多了,只想和桑芸心找个清净地儿。
遂给元德清说过后,带着二姑娘便走了,白梦在原地僵了一瞬,并没去打扰他们。
萧衍之和桑晚随着人?流上去,元德清和珠月步伐紧跟,生怕两位主子?脱了视线。
却被?勒令不?许跟着,只好侯在桥下。
两人?将灯笼护在中间,虽有些挤,但?桑晚却笑?作一团,“头一次见您这样?亲民,还挺不?习惯的。”
萧衍之理了理衣衫,无奈笑?道:“这会?儿谁会?相信,我是人?口相传的暴君?”
帝王说完,连自己都笑?个不?停。
桑晚大概没见过他笑?得这般无拘无虑,大多时候,萧衍之总十分?克制。
克制对桑晚的占有,克制对她?的喜欢,克制对她?的……亲昵。
但?好在,他们就快要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