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廖远停面色不变,继续拿出iPad看。

“诶对了。”窦静云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他妈箩筐全他妈是你的破事儿。”他把手机推到廖远停面前,“那谁回来了,沈舒杭,想见你。”

廖远停一动不动。

“你别他妈看了!你他妈痴汉你是?要不要脸?”窦静云要疯了,“这他妈这逼快把老子手机打爆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廖远停:“删了。”

窦静云:“老子真是醉了,他爸是我干爹,见面我还得喊他一声哥,你跟我说删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廖远停看向他,他叹口气:“真删不了,兄弟,你以为我不想?再说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指不定他也不那什么你了,你现在也有小刘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别太苛刻。”

廖远停看着屏幕上和小白玩的刘学,问:“他想干什么。”

窦静云:“一起吃顿饭。”

廖远停掏出手机,窦静云眼都亮了,在他满是期待的目光中,廖远停打给了李单。

“记得给狗驱虫。”

窦静云:……

窦静云:“你死!!!”

第49章 49.

廖远停、窦静云、沈舒杭三个人,几乎是发小,三个家庭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牵扯,每逢过年过节无论出于哪种关系和目的都会走动,这是他们父辈在利益场上沉浮多年择出来的较为可靠,能够交往的朋友,到了他们这一辈,也自然而然的玩到一起。

有钱有权有能力有手段家里养出来的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家风家教不允许他们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廖远停是独子,廖华恩和苏婧两方大家庭中唯一的男孩儿,也是窦静云、沈舒杭和他的三人小团体里年龄最小的,他从小到大受到的优待和特别关照及关爱,用窦静云的话说,比他妈养的猫掉的毛都多,而沈舒杭,是沈家的长子。

沈家,人均学历博士,窦静云和廖远停还读过沈舒杭父亲沈义舟写的书,自古读书人就清高,沈家依然,用窦静云的话说,就是拿鼻孔看人,仿佛谁都低他们一等,好像他们只是一群庸俗市侩,没有精神追求的俗人。

所以廖远停和窦静云对沈家人的印象都不是很好,窦静云是觉得他们假清高,虚伪,廖远停是因为不喜欢沈义舟在书里输出的观点,连带着沈舒杭一并排斥。

但沈舒杭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反而亲和,友好,宽容。他是廖远停唯一一个认可的温柔的人,他性子慢,做事认真,说话温吞,受冤枉也会笑着说没事,又是三个人里的哥哥,说话做事更稳妥成熟,顾及弟弟们的感受,甚至帮廖远停和窦静云扛过几次黑锅,窦静云和廖远停也不是冷心肠,慢慢的被他打动,拿真心待他。

他们上的同一所学校,不同年级不同班,相对于窦静云的张扬狂妄,廖远停的备受瞩目,沈舒杭低调的多,这是他的家教,也是他的性格,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三个认识。

窦静云从小就是活宝,下至三岁小孩儿,上至八十岁老奶奶,哪个他都能给逗开心了,惹人喜爱,廖远停是脾气差,易怒,还总是冷脸,阴晴不定,很难伺候,又不能对他敬而远之,所以大家都十分小心翼翼地同他说话,至于沈舒杭,就不用顾及那么多,无论他说什么,想回不想回的,他都不会计较,也不会放在心上。

沈舒杭比他们高一个年级,在学校,很难和俩人遇到,但上学放学,倒是能一起走。只是那个时候窦静云实在是太疯了,每天都逃晚自习,找不到人,他一逃,就剩廖远停和沈舒杭,廖远停又比沈舒杭放学早,就在学校门口等他,如果是窦静云,可能会大大咧咧的直接站他们班级门口或者走廊,还会冲沈舒杭做鬼脸,但廖远停远离人群,远离视线,远离注目,总是找安静又或者僻静的地方。

沈舒杭每次走到校门口,都能看到他被灯光拉长的身影,天蓝色的校服,挺拔的背影,非常好看。那个时候的廖远停长身体,又瘦又高,往那儿一站,校服都遮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公子哥气质,眉头一皱,高高在上的感觉更加凸显。

廖远停和他走在一起,基本都是沉默,沈舒杭提起话题,廖远停会接,但从不主动说什么,唯有再岔路口分道扬镳时,会说一句,沈哥明天见。

后来一次校运会,沈舒杭被迫参加篮球赛。

他很少运动的人,爱好看书,文质彬彬的,对篮球更是一窍不通,但他好说话,篮球赛人手不够,找他,他就同意了。

没成想,对的正好是廖远停那一队。

比赛前窦静云的鸭子嘴还说,别俩人打一起去了,廖远停的打法他知道,又快又狠,而且他们队的整个势头都不好惹,每一个都不是善茬,结果还真打一起去了。

知道这个消息,他连拉拉队都不看了都要过来凑热闹。

但能上市一中的家里没几个是容易拿捏的,高一级也有高一级的打法,那场篮球赛,打的如火如荼,难舍难分,眼见着气氛焦灼,分不出胜负,有人使了阴招,导致本就不会打的沈舒杭失手掉分,打的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谁会打谁不会打,柿子专挑软的捏,场上传来唏嘘,沈舒杭刚爬起来,就听到无数惊呼,他抬头一看,廖远停摁着队友就揍了起来,拳拳到肉。

他抬眼的瞬间,沈舒杭对上他漆黑的眼。

球场上见过打架的,没见过打队友的。

廖远停被判违规,不能再上场,也会被驱逐篮球队。

他脱了参赛球衣,露着精瘦的胸膛,腹肌明显,窦静云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他拿过矿泉水瓶从头浇下,甩甩脑袋,抹把脸,甩窦静云一身水,窦静云还没骂他,就看到沈舒杭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

窦静云和沈舒杭打招呼,沈舒杭的眼里只有廖远停。

但廖远停没有回头,他弯腰捡起球衣,搭在肩上,后背还流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离开了。

“他不想听你说谢谢。”窦静云拆他的台,“这人最不会抒情,你别跟他计较,甭搭理他。”

一晃几年过去,从前一朝朝一暮暮还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沈舒杭推了一下眼镜,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Mr.窦:明晚七点一起吃饭啊,廖远停也去。

第50章 50.

尽管没有查清刘学的身世,也拉不来经济,还临近那糟糕的检查,但只要廖远停通过iPad看到刘学,他就觉得这个逼世界还能令人忍受。

他昨天没回家,和几个抓经济方面的叔父聊了聊,又找廖华恩说方案,廖华恩就是抓经济上去的,也鲜有成效,但无论廖远停说什么,廖华恩都是反对,他说:“金钱面前,官位都要低一头。”想要平等的利益交换,就是笑话,他必须做出更多让步,开出对方无法拒绝的诱惑条件,但让步,他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实打实换成地,没有人愿意退一分。

廖远停头都是大的。

他在书房挂了彭怀村的地形图,看的心焦。

地上扔的全是废纸团,写了无数可能性。

这让他想起考选调的时候,同寝室的舍友都劝他压力不要太大,无论谁什么时候醒,廖远停都坐在桌边学习,夜以继日,累了就打拳,哥几个都怕他疯了。

他不是被家里委以重任才走这条路,他是自愿的。

他不愿活在廖华恩的荣誉下。

不愿当一个官二代,是个废物都有人捧。

他极度的自负让他坚信没什么是他不能改变的,代替的,他说能,就是宇宙颠倒,火星爆炸,他都不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