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1)

她听得都快不认识这四个字了,这会正帮他解扣子,嘴上敷衍着,“是是是,知道了。”

直到衣服从他身上脱下来那一瞬,他把她手攥住了,费力地眯起眼,说,“等等,有礼物送给你。”

程舒妍累得满头大汗,根本没心思陪他玩,只道,“明天,明天再说。”

说完,正要继续扒他衣服,就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项链,手指拎着链条,蓝色宝石从手心里垂落,在她眼前打着晃。

程舒妍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定睛看着,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从哪里见过它Regal Radiance的高定,和商泽渊共同参加珠宝晚宴那天,也就是几个月前,她和助理去展厅试戴过的那款。

一时间,震惊到有些失语。

不止震惊于他居然知道她试戴过,还真的买来了。更震惊他就这样把四千万的东西,塞兜里,又随随便便拿出来,那架势简直像在掏一块口香糖。

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

程舒妍想问他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要买,转头一看,商泽渊眼睛已经闭上,人靠着床头,意识不清,却还是坚持举着手,等着她接过那条项链。

已经喝到这种状态,再多的问题也只能明天问,当下她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妥善放好后,回到卧室,重新帮他脱衣服,推倒,盖被子。

从前都是她喝醉,他来照顾她,这还是第一次角色对调,没想到居然这么累。

“好了,平躺,不准卷被子。”她对他下命令。

商泽渊乖乖照做,双手搭在被子上,闭着眼,呼吸平稳。

程舒妍以为他睡了,准备去浴室洗个澡,结果刚站起身,便听他喃了声,“我好喜欢你。”

她笑得颇无奈,偏头看他,应着,“知道了。”

而他在她应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迷离却又专注地与她对视。

程舒妍顿了顿,问,“干嘛?还不睡?”

他没回答,看了她许久后,才低声说了句,“你能不能也说一句,喜欢我。”

第48章 情|趣用品?

在这个忙了一天, 闹了一晚,又喝了酒的凌晨,程舒妍本该睡个好觉, 却在商泽渊问完那句话后失眠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求证, 两人重逢后, 甚至在六年前还没分手时,他曾多次试探她的感情。

有时候是想通过她在意、吃醋的举动来证实,有时候是直接问, 或认真或调侃, 总之他一直想听她说。然而无一例外, 都会被她遮过去。包括刚刚也是, 他问过之后, 程舒妍久久没应,但也没走,就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直到他架不住困意,再度闭上眼, 她才无声呼出一口气。

她总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很多人对她这样形容。

她对此并不否认。毕竟只要不外露真实情绪,人就可以无懈可击,职场是这样, 感情也是。不单单是爱情,可以说她对任何一段关系都有所保留。

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所以哪怕他今天醉着酒,缠着她, 用那种示弱又可怜的语气, 期盼着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声喜欢,她也没有让自己松动, 她应当如此。

可后来去浴室泡澡时,她忽然就想到六年前,她在他本该热闹而愉快的生日那天,义无反顾背叛了他;想到他积攒着种种报复,因她故意的一句“你还喜欢我”而破功;想到他哪怕决裂时,也偷偷买下她喜欢的项链,在自己生日这天送给她;想到他的好,想到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也想到他热烈又直白的喜欢。

她忽然就有些自惭形秽。

程舒妍独自站在阳台抽了两支烟,又喝了两杯酒,就这样经过了无比漫长的思考,终于,她将烟摁灭,转身走进卧室。

商泽渊仍在熟睡,她坐过去,垂眼,静静看了他会,良久才移开视线,开口道,“关于你的问题,我想我应该回答你。”

她声音压得很低,他似乎有所反应,指尖微动,过后慢慢翻了个身,面朝她,呼吸平稳。

程舒妍也不在意他能不能听到,自顾自说着,“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商泽渊。”

“无关你的出身,只是说你这人从来都是敢爱敢恨,不计较得失,这和我很不同。我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对感情这种事,我总会刻意去收着。”

就像它本该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她却怕它见到太阳,绽放到让所有人都看到,所以她遮遮掩掩,宁肯扼杀,也要用布把它包裹起来。

“可能跟我以前那些经历有关系吧,”她背靠着床头,双膝曲起,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小腿,“但我并不认为这是错的,可能我也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然后再说你那个问题,我觉得我……”她顿了顿,视线漫无目的地瞟向窗外,声音也变得轻轻,“是喜欢的。”

只不过她对他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有愧疚,有欣赏,有生理性喜欢,也有事业上的忌惮,这让她的喜欢没那么纯粹,但对她来说却刚刚好,程度不多不少,处于可控范围内。她随时可以抽身,也能时刻专注自己,就像六年前那样。

“如果你听到这些,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恨?”她看向他,笑意里莫名就带了几分苦涩,“可我偏偏是这样的人……”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手盖上她的手背,又缓缓握紧。

程舒妍心头一跳,以为他醒了,可偏头看去,他分明还睡着。牵她手这事,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没将手抽走,没移开视线,在长久的停顿后,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指。

他右手手背上,一道半指长的伤疤依旧明显,是为她打架留下的。他那么自恋爱美,那么重视自己身体的一个人,对这事好像从不在意,也始终未置一词。

程舒妍抿了抿唇,而后低头,在他脸颊的小痣上落下一吻,轻声说,“生日快乐。”

“祝你六年前,也祝今天。”

这个夜晚,月光依旧温润,树在晚风的吹拂下,无声摆动着枝干。程舒妍背对着窗,在他怀里入睡。一切都安静如常,她听不到窗外的风声,他也没有听到她的答案。

*

商泽渊喝断片了,人生第一次。

第二天程舒妍问他怎么回来的,回来说什么做什么了,他一概不记得。她又把项链拿出来,摆桌上,他说这个他记得,早就订了,前几天刚拿到手。

程舒妍问,“还能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