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君、特处士。
突然就不害怕了呢。
不是她吹,这两个名字她可是耳熟的很,毕竟那枚金镶玉的臂环是真的漂亮,流水般送来的礼物也是真的大方。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这两个妖怪定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喻娘子是个谨慎的性子,在多方打听后,确定那两个为非作歹的妖怪就是她知道的两个,只是这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一直没人知道这两玩意已经嘎了的真相。
不,也许不是没人知道,只是知道的人不愿意说罢了。
不过没关系,喻娘子张了嘴,商人都是逐利的生物,当年这边能形成商道的雏形,必然是相对来说各方面?的最优选择,时?光流逝岁月变迁,一些优势已经不再是优势,但有一些相对另一条商路依旧是强项。
比如不绕弯子带来的低成本。
因为道路宽度有限,扩张还需要一段时?间,喻娘子也就没有让茶棚刻意宣扬双叉岭已经没有妖怪的事情,但因为有人提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故意隐瞒,这个消息还是慢慢的传了出去,从村到镇再到城。
来求证这个消息真实?性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不好意思直接问,而?是会到茶棚里要一点?东西,再装成闲聊的模样。
于是茶棚的生意就这么诡异的好了起来。
喻娘子虽然对这个发展出乎意料,但接受良好,甚至为了赚这一波快钱,她将?煎饼果子鸡蛋灌饼烤冷面?等一系列早餐提前拿了出来,给虽然满满当当但只进不出的仓库好好回了一波血。
她原本的打算是花一两年时?间把道路拓宽,然后针对商队进行?精准宣传,到时?候茶摊的配置也差不多了,村民也有了些做生意的概念,就能接待商队细水长流的挣钱,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钱真的就是硬往手里塞,徐家也只能含泪收下。
本以为这就是送钱的极限了,没想到一些富户在吃喝完又钉了蹄铁后,敏锐的发现了水泥路这玩意似乎很不错,当场就找人带了话说想买些水泥回去铺地,给出的价格也非常不错。
喻娘子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含泪赚钱。
而?这也并不是结束,在接待完好奇的群众,又招待完对水泥心?动的富商后,本应该是嗅觉最灵敏的商队终于到来,开启了新一轮的消费狂潮。
第212章 那是六娘的命! 凭什么要认命!……
“赚不?完, 根本赚不?完”
在喻娘子对?着比她还高的账本发?出嘶吼的时候,棉花也终于成熟了。
如同开镰仪式一般,在棉花正式收割的时候, 徐墨阳难得?被请了过来,有些笨拙的摘下第?一朵成熟的棉花。
然后?就又被请了出去。
开玩笑,自家郎君就是盏美人灯, 多吹吹冷风都得?咳嗽几天,在仪式感中充当吉祥物还行?,真的干活?
是觉得?日子过的太?好,想换个主家了吗?
再说了,摘棉花也算不?上什么好差事, 玩笑一样的摘一朵两朵是乐趣,真的当农活干起?来,一天下来也得?累趴下。
采摘棉花是个要紧事,喻娘子扒拉了半天依旧没有足够的人手, 便直接招了一批临时工,给?的钱算不?上多,但足够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棉花地中。
苏绢瞧了一眼已经满了大半的藤筐, 擦擦头上的汗水,用特意带来的小盖子在藤筐里面用力?压了两下, 原本蓬松的棉花便挤到了一起?,筐里又多出了不?少空间。
她有些羡慕的瞧了别人的布口?袋一眼,琢磨着今日挣了钱也要让家里人缝一个出来, 不?, 这边离家太?远了,还是找人买点破旧的衣服不?叫合适,实在不?行?……看了里面穿着的衣服, 苏绢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摘棉花是一个费腰又费手的活计,徐家的棉花打过顶心以后?长的并不?高,要摘就得?弯腰做事,干一会儿还好,一天下来腰直不?起?来都是常事。
棉花很柔软,但棉壳却很锋利,直接去摘一不?小心就会被割伤,苏绢很听?话,再热都不?敢摘手套脱外套,旁边已经有好几个图凉快做事,手上胳膊上受伤的了。
藤筐里的棉花被压了又压,直到苏绢实在是压不?下去,她才脚步匆匆的出了棉花地。
“苏绢,你看看这个斤数对?吗?”
负责记录的女郎冲着苏绢招招手,被晒得?通红的女郎瞧了一眼点点头,把数字死?死?的记在心里,才又转身?去地里摘棉花。
大部分女郎都在忙着修路的事情,但地里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徐家的娘子便找了她们?这些手脚利落的来摘棉花,摘好的棉花按斤计算酬劳。
因为是在上次的备选名单中优先挑人,光是他们?村就有好几个后?悔的直拍大腿,紧赶慢赶的把自家女儿送上了备选的备选,生怕下次这种好事轮不?到他们?家。
苏绢的家里也是一样,之前担心徐家……咳咳,总之,当时只报了苏绢的名字上去,十岁妹妹却没上名单,摘棉花的事情一出,苏家耶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报了上去。
摘棉花只是费腰容易受伤,被归为轻体力?活,十岁也是能做的。
日升日落,等到太?阳只剩下半张脸,苏绢才终于直起?腰杆,背起?背篓出了田地,交了今天的最后?一次棉花,摘下手套脱掉外套去吃饭。
徐家是包吃住的,但做工的女郎们?都心心念念着多摘些棉花换钱,并不?愿意花时间出来吃午饭,徐家的女工便做了些饭包,用荷叶包了让她们?带到地里吃,同时提早和推迟了另外两餐。
晚上的菜色很简单,一个白菘炒鸡蛋,一个莱菔腊肉丁汤,主食就是粟米饭,苏绢用跟她脑袋差不?多大的碗吃的稀里哗啦,让饭撑到了嗓子眼才舍得?离开桌子。
“上课了上课了,有想去的出门左拐。”
苏绢过去瞧了一眼,确定?这些她都学过,便先回临时宿舍洗衣服去了。
临时工学的东西算不?上难,无非就是阿拉伯数字,然后?还有自己的名字,主要是为了让女工自己认一认摘了多少,省的总有人觉得?记账的女郎瞎糊弄,更深的东西却是不?会教的,喻娘子需要暂时性的知识垄断。
苏绢这个名字是来到这边以后?起?的,在徐家做事的人,哪怕只做一天都得?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不?能是李三娘白十七这种排行?,苏绢当时发?了半天愁,最后?乖巧的去摇号了。
说是摇号,其实就是徐家这边准备了许多裁好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可以用在名字上的常用字,抽出来什么字就用什么字,等到纸条全部抽完,才会倒回去开启新一轮的抽名字。
这种简单粗暴的取名方法还满受欢迎的,主要是大家都没什么文化,起?的名字也都是二?牛狗蛋的水平,徐家这边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听?着可好多了。
苏绢当时就是抽了这个绢字,才从苏大娘变成了苏绢,那个负责抽纸条的女郎还好心的把字念给她听。
“这个字念绢,绢布的绢。”
苏绢很喜欢这个字,在唐朝,布和钱都是一般等价物,换算一下就是她名字中带钱。
谁会不?喜欢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