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一定是因为段珣那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吻,好端端的为什么亲他,害他变得这么敏感多疑。

将责任推到段珣身上,沈知寒心里轻松多了。

“不早了。”段珣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该睡觉了。”

沈知寒下意识地拉住他。

段珣低下头,沈知寒一愣,倏地放手:“……哦。”

对视片刻,段珣重新坐下来,似乎看出沈知寒心里想什么,不露声色地说:“等你睡着我再回去。”

沈知寒没有推辞,躺回被子里说:“好。”

这不是段珣第一次看着沈知寒睡觉,两个人都习以为常,一个乖乖闭眼,一个顺手拿起一本书,靠在床头静静翻阅。

时间过得很慢,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中,沈知寒渐渐陷入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珣放下书,低头望向熟睡的沈知寒,目光仿若窗外的夜色般深沉。

半晌,他慢慢俯身,一点一点靠近床上的人,像黑暗中偷香的窃贼,嘴唇碰到沈知寒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是脸颊,轻轻烙下一个温柔的吻。

越线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偷亲也是。

睡着后的沈知寒总是很乖,被偷吻也没有任何反抗。

他永远都对段珣不设防,那样随意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又那样没羞地要哄要抱,全然不知他的哥哥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该死的欲念。

段珣叹了口气。

时针指向十一点整,段珣站起身,帮沈知寒关掉床头灯,轻轻离开他的房间。

房门关上,最后一缕灯光阻隔在门外,一片寂静中,床上的沈知寒慢慢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望向段珣离开的方向。

如果他坏一点,他会在段珣的嘴唇碰到他的那一刻睁开眼睛,然后也许会看到哥哥慌乱的表情。那时哥哥要怎样解释这个吻,“你脸色不太好,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吗?

沈知寒想着,心脏某处泛起细密的涟漪。

他清楚地感知到了那个吻,不是安慰,也不是哥哥对弟弟的亲昵,而是疼惜、眷恋、宠溺、痴迷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混杂出的温柔旖旎,像夏夜浮动着花香的玫瑰园,诱人沉醉和陷落。

短短几秒,沈知寒的心上开出了无数朵玫瑰。

哪怕现在段珣已经离开,周遭恢复寂静黑暗,沈知寒仍觉得自己漂浮在潮湿的花香中,被月光温柔地包围。

段珣亲了他。

不敢让他知道。

35 不喜欢

那天那场谈话似乎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过去了,汤韵没有再找段珣,段珣也没有主动提起。

一家四口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沈知寒一边养病一边做宝石镶嵌,段珣一边照顾沈知寒一边忙公司的事。汤韵和段诚远太久没回国,积攒了很多饭局和人情,在外面的时间几乎比在家的时间还要多。

也有可能是汤韵想眼不见为净,不知道如何看待段珣和沈知寒的关系,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外面躲清静。

转眼到了四月初,巡展结束,春拍开幕在即,所有藏品都回到宁城,集中在乾元的展厅展出。沈知寒的王冠也做好了,终于有时间和段珣一起去看展览。

这次段珣没能瞒住程景文,两人前脚刚到展厅,程景文后脚就来了,刚好把他们堵在门口。

“你老实告诉我,上次是不是就是知寒?”程景文问段珣。

段珣不想告诉他,装糊涂反问:“什么上次?”

养病这段时间程景文在沈知寒面前混了几次眼熟,勉强算是说得上话。见段珣不想告诉他,他来到沈知寒身侧,说:“知寒,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沈知寒问。

“你哥前几个月是不是送过你一条翡翠镯子,半山水的那种。”

“嗯……送过一只。”

“怪不得。我就知道!”

什么高挑清瘦白皙古典美女,分明就是沈知寒。

好啊段珣,堂堂一个少掌柜,冒着被人传闲话的风险,悄悄跑进自家场子给弟弟拍翡翠镯子,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程景文瞪着段珣,一时不知道该称赞他兄弟情深,还是该斥责他不守规矩。

段珣面不改色,对程景文投来的目光置若罔闻,对沈知寒说:“走吧,去里面看看。”

沈知寒点点头:“好。”

每年的春拍是乾元最重要也最盛大的拍卖,分陶瓷书画、珠宝钟表和现当代艺术三个板块,持续整整一周。能在春拍露面的藏品每一件都是万里挑一,尤其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和名家字画,每年都会有几件拍出惊人的高价。

沈知寒站在一件估价超过1.5亿的明宣德青花瓷大盌前,仔细看了很久,问:“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件了不起的青花瓷吗?”

他最近忙着做自己的事,没太关注除了珠宝以外的拍品,只记得程景文跟段珣说今年有一件很厉害的青花瓷。

“是这件。”程景文说,“除了博物馆,其他地方应该找不到和它一样的大盌了。”

沈知寒对陶瓷半懂不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更加认真地端详起展示柜里的瓷器。程景文看了眼旁边的段珣,打趣沈知寒说:“你喜欢的话我帮你找个靠谱代理人,千万拦住你哥,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大老板,绝对不能再上乾元的拍卖会胡闹了。”

沈知寒听出程景文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上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麻烦没有,倒是给公司上下添了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程景文意味深长道,“员工都传他千金博美人一笑,谁知道美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