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彻底僵住的何落,机械般极缓慢的扭头,以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向池安。

“……”池安默默上前,把他嘴给合上,“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就好,习惯不了下次别往上凑,站远点儿。”

何落抽抽鼻子,连打了三个喷嚏。

然后一路边走边脱,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出来就没再穿衣裳。

裹着条毯子,歪在沙发上打游戏,沙发对面茶几上放着那条猫耳朵的纱衣。

池安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

这时候要是过去,开始何落口中的节目,持续到十二点的话,那就是……三个小时。

他把洗干净的碗收进柜子里,沉思了几秒,又默默拿起已经洗干净的锅,开始刷锅底。

磨磨唧唧的,让何落等烦了。

裹着毯子飘到厨房,下巴搁在池安肩膀上,往他脸上吹气儿。

那气儿里掺着砂糖橘的酸甜,闻着十分可口。

算了,池安放下抹布,躲不过,那就迎难而上,冲干净手,把冰凉的手指贴上了何落的腰腹。

何落被冰的轻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

池乐打牌,约莫是打到了凌晨。

总之初一早上池安和何落八点起,吃过饺子,九点到了池乐家门口,按门铃敲门打电话,里面都不应。

最后急的要破门而入了。

门锁从里面咔哒一声开了。

何落一看开门是丽姐,边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边迅速躲到了池安身后。

“哎呀!天都亮了啊!”丽姐的大红.唇蹭到了脸上,一张血盆大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先是冲里屋吆喝了一句“快起啦!”

又在兜里摸摸摸,掏出了俩红包,先递了一个到池安手里。

又歪着身子去逗何落,“小帅哥,要说什么啊?”

一早从出门,何落就在背那几句话。

这会儿怕被捏脸,神经紧绷着,依旧能顺利的说出口,“丽姐姐,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丽姐笑的花枝乱颤,把红包塞到了何落手里,一边说着,“新年快乐,祝小何健健康康。”

一边又伸手去挼何落的头发。

何落被教育过躲开没礼貌,会让场面尴尬,就俩手抱头,小声嚷嚷池安新教他的话,“丽姐姐手下留情,一早刚做的发型,还想多帅一会儿。”

一句话逗的里屋刚起床的俩姐姐跟着笑出声来。

亲姐弟,自家的礼盒和年货都是池安帮忙准备的,池乐这会儿来拜年就没提家里提早备好的年货,带了给何落定制珍珠项链时,顺带着一块儿定制的珠宝来。

一整套,亮闪闪的,把池乐因为熬夜打牌略有些睁不开的眼睛都给闪的更大了些。

丽姐和小云姐不像他们家这样只剩姐弟,各自都还有亲戚要走,凑着相互说了几句祝福,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池安这才打量起池乐的客厅。

整体倒也是整洁干净,可麻将桌附近全是酒瓶子,还有零食和甜点的碎屑,乱糟糟的。

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早些年日子苦,兜里钱连生活花销都艰难,除夕夜自然没有打牌的习惯。可自从生活好了,池乐美容和购物的消费水平上去了,其他好的坏的习惯也都捡了起来。

倒不是说不能打牌,一年到头难得朋友都赶着过年回来了,聚一聚喝点酒也是情理之中。

可问题就在,前两年池乐谈着恋爱时,虽说也玩儿,可不会这样通宵玩儿,更不会边玩牌边喝酒,大年初一弄成这副黑眼圈遮都遮不住的憔悴样儿。

池安和何落对视一眼,池安摇了摇头示意何落别说话。

何落便撸起袖子,开始埋头收拾地上散乱的酒瓶,又抽了纸巾擦拭地上的酒水。

“姐。”池安过去,倚着池乐的卧室门,看见池乐已经换好了新年战衣,和何落身上一样儿的,说是香云纱配皮草,不过池安也看不上什么名堂,“珠宝还喜欢吗?”

“喜欢啊!”池乐忙着化妆,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面前的镜子还自带一圈灯,大早上打的小脸煞白,“拜完年你们就走吧,我不杵你们俩中间当电灯泡,我待会儿还约了人。”

“噢,对了,你们公司那些大客户的年礼都是提早寄过去的,这个不用再操心。”

“可是你那几个师哥师姐,那些老前辈,过会儿记得打电话过去,说两句祝福留个印象。”

池安点头应是。

又谢谢池乐的操心。

可实际上。

哪怕是关系再好的师哥师姐,也不能初一就打电话过去。初一拜本家,他们池家没长辈能拜了,可人家都还有家庭要忙活。

“姐。”池安看了会儿,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又说,“新一年,你要不开拓几个新的交际圈子?认识些新朋友,现在的圈子都玩儿腻了吧。”

池乐偏头过来看他,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