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辉一下笑了,“你确定能做到?”
阿诺德的睫毛轻颤,还是那句话。“我会倾尽我的所能。”
“不许对我毕恭毕敬。”
第6章 雄主,谢谢你
“不许对我毕恭毕敬。”
“什么?”阿诺德惊讶,他听清了,但他觉得他没听懂。“您的意思是?”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理解,在我看来,我们已经结婚,是伴侣。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并不赞成帝国法律中的绝大部分法律。所以,我不希望你对我毕恭毕敬的,你可以随意抒发你的想法。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不希望我做什么。我知道这在短时间内可能很难改变。但我会陪你一起改变的。”
常辉整理了一下语言,希望能用尽量直白的话告诉他的雌君,他的想法。
这太惊世骇俗了,阿诺德觉得他都不会思考了。像有一颗惊雷在脑中炸开。平等?这简直.....
他无法描述他现在的状态,他从小看着他的雄父肆无忌惮的鞭打他的雌父,他也早就知道在这个社会自己之后面对的不会比他的雌父好多少。他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早早地迫使自己接受这种命运。但即使这样,在知道他被帝国强制分配了一位雄主后,他又何尝不会抱一种期待,期待他未来的雄主与众不同。期待他之后不会沦为玩物,被雄主视为草芥。
但平等?他想都不敢想。在虫族,哪个雌虫敢说雄雌平等?数百年雄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踩踏着他们。雌虫在面对雄虫时几乎没有骨气可言,面对骄纵的雄虫,哪怕被踩着,还要恭敬的问他们,会不会硌到脚。
就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他听到了刚刚和他结婚的雄主,许诺他给他平等。
阿诺德垂下眼,沉默半晌。才扯了扯唇角,看着常辉的眼睛道“谢谢您,雄主”
哪怕是假的,也谢谢您愿意在结婚的第一天为我编织这个美梦,雄主。
看见他的反应,常辉眼皮一跳,是他太操之过急了。他能理解阿诺德的反应,他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中关节。虫族社会按照它自己的方式已经存在数百年,根深蒂固。不只是雄虫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根深蒂固,雌虫被压迫的也根深蒂固了。
就好比你突然回到了古代,在女性束缚最深的时代,和那里的女性说你要独立,或是宣扬穿衣自由,会有人听你的吗?那简直,不将你当做异类抓起来都是好的。
他猜到了他的雌君不会这么轻易敞开心扉。但他没忍住,没忍住许以承诺,没忍住向他的雌君表明他的想法。
常辉不再多说,阿诺德不会相信,但,行动会证明一切。
交谈至此结束,他们默契的都没再出声,上了飞行器向常辉的府邸驶去。
“雄主,您觉得我什么时候搬过来合适?”
飞行器上,阿诺德率先打破沉默,这个问题就有点暧昧了。阿诺德攥了一下手指,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是凉的。
然而常辉并无半分心理负担,或者说他压根也没想那么多,他们都结婚了,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
“什么时候都方便,看少将你的时间,不过,当然还是越快越好。”
阿诺德皱了皱眉,似乎欲言又止,常辉敏锐的察觉到,暗自反省,我是不是显得过于心急了?我还说越快越好,好像有些冒犯,阿诺德不会误会我是急色吧.....
他自己胡思乱想了半天,正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准备出声道歉。就听阿诺德终于开口,“雄主,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
常辉一愣,“你刚刚在纠结这个?”
阿诺德点了点头。“帝国里的少将有很多。”语气不明,但常辉就是听出了委屈。
他语气带笑道“是我的错,帝国里有许多少将,但却只有一个阿诺德,我以后都叫你阿诺德可好?”
阿诺德少将神色不变,坦然应下,但常辉看着他红了的耳垂,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很快,到了公爵府,常辉下了飞行器,回头见阿诺德还在飞行器上没下来,他挑了挑眉,“?”
阿诺德一脸赧然,“雄主,我回去收拾行李”
常辉自然欣然应允。
一小时后,看着阿诺德的行李和站在他面前的大美人,常辉终于后知后觉的产生害羞的情绪。看着阿诺德纯净的绿色眸子,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常辉阁下最终还是没能做出让阿诺德和他住一个房间这样的决定。太快了,也太超过了。他这个怂比还不敢。他拜托管家先生将阿诺德的行李安置在了离他的卧室最近的一间房。
阿诺德垂了垂眼睑,也没说什么,十分顺从的住了进去。
倒是管家先生,在常辉进了自己房间后唉声叹气的。坏了坏了,他们先生肯定不满意帝国为他强制安排的雌君,当初结婚手续睡过去就算了,怎么结了婚还分房睡。雌君一般都是和雄虫一个房间,只有雌侍才单独安排房间,雄虫兴致来了,喜欢哪个雌侍就去那个雌侍的屋里。在管家先生看来,让雌君自己一个房间,这不就是拿人当雌侍看嘛,这未免太不看重了。
常辉不懂,常辉害羞,常辉遁了。
阿诺德安置好后,就自觉进了厨房,取代了管家先生准备今晚的晚饭。常辉在房间给自己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建设啥呢?建设今晚...
今晚换种说法那就是洞房花烛夜啊!他该怎么办,他如果不提,按照阿诺德敏感的性子,肯定又会想东想西,他如果提这件事,按照虫族社会,阿诺德绝对说不出一个不字,说不定还会极顺从的脱了自己的衣服什么的...
呸呸呸,他赶紧唾弃自己,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接着想,反应过来再唾弃自己,就在这么幻想,唾弃中他度过了一下午,等肚子饿了,他终于想起来打开了房门,下楼看看。
一下去,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到了餐厅,桌上已经摆放着一些食物,咖喱牛腩,清炒藕片,还有一道虾。
阿诺德还在厨房里忙着。他走进去,“怎么是你做饭?”
他突然出声吓了阿诺德一跳,“为雄主做饭是雌君应尽的义务。”
“狗屁义务”他接的又快又自然。阿诺德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常辉神情无奈,叹了口气。
他拉过阿诺德的手,这时候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阿诺德,我知道,我在登记处说的话你还不能相信,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是认真的。”
他很认真,眼睛也很漂亮,阿诺德原本还和他对视,慢慢的红着耳垂移开了视线。
常辉却没想就这么放过他,“我问你,雄主为雌君应尽的义务有什么?嗯?”
说着还将阿诺德往自己这个方向拉了拉。
离得太近了...
阿诺德觉得他不怎么能思考了,耳边只有雄主的声音,但他一点也没听进去雄主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