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1 / 1)

“打算点什么?”一声严肃低沉的嗓音响起。

龙野崎看到终于等来的克瑞斯,抬头朝他微笑。

克瑞斯的脸上还是冷硬得像是水泥雕塑出来的石像,灰色的眼睛里倒是流过动容的笑意,龙野崎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老友重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龙野崎朝克瑞斯道:“我们还不饿,香草冰淇淋两份。”他询问的目光投向青目,“你饿了吗?先点两份冰淇淋怎么样?”青目点点头同意了。

克瑞斯点头离开,似乎只是来提供主厨的点餐服务,细腻的小提琴声又幽幽响起。

等餐的时间,龙野崎道:“克瑞斯是我在普鲁土游学的时候,遇到的非常有才华的厨师,他的甜点是我的朋友里做得最好的,你肯定会喜欢。”

青目看到端上来的两杯冰淇淋,盛放在高脚杯里,分量不多,点缀在冰淇淋上的罗勒叶上还散发着香草的气息,全世界总共有上百种罗勒品种,丰富的品种带来不同的风味,叶子带甜,和冰淇淋很配,“很不错。”

龙野崎和青目在西餐厅浅尝了克瑞斯私人订制的冰淇淋后,和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西餐厅。

注意龙野崎动静的宫本,和身边慢吞吞品尝美食的老板坐在一起,表情闪过一丝焦躁,回头却被喂到嘴边的勺子抵住唇,“难得我有空陪你来这吃饭,你一直盯着别的男人,是我昨夜没有满足你吗?”

宫本铃木扯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拿走了他手上的勺子,自已飞快吃起盘子里的食物,却又被扯走了盘子,“你?”

站在边上围了一圈的黑衣人弯腰关切道:“首领,需要我去处理掉他们吗?”

被称作首领的人抬手制止了他,熟悉他的副手留在大本营,身边跟着的都是平常不近身的下属,“那是青目组织的继承人。”

宫本铃木听到龙野崎对面坐着的人的身份,嘲笑道:“龙野崎竟然找了个和你一样的人。”

首领无奈地看向浑身带刺的情人,“我带你来是好好吃饭的,你如果不想在这里用,我们可以打包回房间吃。”

他听出了首领言下之意,不甘地闭上说话的嘴,宫本铃木真搞不懂,对他这样和干柴差不多身材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被人迷恋的,金发男人一直不肯放他走。

铃木专心用餐,只是进食的速度放慢了很多,身边的人见状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龙野崎和青目来到甲板上,游轮已经航行得远离大陆,举目四望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大海。

青目拉着龙野崎的手,望着西沉的落日,像是燃烧的赤红色铁球落入水里,海鸥随着游轮飞翔。

龙野崎道:“这里的风景漂亮吗?”

青目:“很美。”

龙野崎没有松开青目的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我想带你去看比这更美的景色,卷,嫁给我。”

青目一愣,他回头朝龙野崎笑道:“不行。”

龙野崎觉得两人的关系水到渠成,到了可以求婚的时候,没想到青目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为什么?”是他求婚得太草率了吗?

青目眉间纠结,他说:“青目家的未来当家只能将人娶进门。”

这下换龙野崎怔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他只知道青目在东京大学读书,有田国征光这个挚友,但是对青目的家庭一无所知,甚至,青目从来没有当他的面提起过家庭成员,“啊?”

看龙野崎发出呆头鹅的疑惑声响,青目大笑,他手指勾起龙野崎耳边的卷发,微微拉紧,龙野崎靠近他的嘴角,青目唇边露出神秘的笑:“青目制造,崎从来没看过店里手柄下的刻印吗?”

龙野崎想起店里厨灶墙上挂着的锅铲手柄处防滑的木刻,有些哑然,“哈哈。”他干笑两声,手掌根抵住额头,“小瞧你了。”

青目制造前身是社团转型,这个社团指的可就不是大学社团,而是社会团体,霓虹的黑道组织。

青目转身靠在围栏上,两人双腿交叉,贴在一起,好似抵死缠绵的恋人。

龙野崎笑过,认真道:“社长大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青目和他十指交缠。

“我在游轮的目的地订好了戒指,”他摩挲着龙野崎的无名指,“一定会很合适的。”

龙野崎失笑,抬起青目另一只手,放到唇边亲吻道:“真可惜,不能让你戴上我的戒指。”

青目卷垂下眼,他知道龙野梅子是龙野崎收养的女儿,龙野崎背后的龙野家,是霓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只是似乎有一个叛逆的儿子,离开了家族的庇护,选择成为一个游离在家族之外的游子,“你也没准备戒指。”他低声拆穿了龙野崎糊弄人的把戏。

龙野崎笑着抵着青目的额头:“看来卷比我想象的还要了解我。”

青目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当然。”他收紧手,把人牢牢攥在手心。

第1章 天命所归一

从小和医院为伴的钟轶,从深沉的睡梦里醒来,环绕在脑海里的声音,像是似有若无的飘带,在他额头盘旋着,“钟馗之子归位,重掌鬼道魁首,地府秩序自归,钟氏子,还不速速归位!逗留人间,徒增人苦,快快入我地府,为府君效犬马之力!”声音洪亮,让钟轶恍如做了一个噩梦惊醒。

醒来时,三魂六魄仍未归位,神情恍惚地从病床上下来。

钟轶看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的棕色手串,眨眨眼,摸着脑袋,回忆起它的来历。

昨天,住院区的八楼走廊,宽阔的走廊安静的只有敞开的门,各个门里传出细碎的交谈声,压低的声音,唯恐惊动外面的什么人。

老人的声音,年轻的声音,小孩子蹦蹦跳跳被强压下的动静,汇聚成另类沉默的洪流,让独身一人呆在这的钟轶,感受到无边的寂寞。

走在病房的走廊外面散步,通道两边都是病房,连窗户也只有进入病房才能看到,但是钟轶不想回去病房透气。

钟轶偶尔抬头看看病房走廊从未改变的尽头,更多时间只低着头在走廊慢慢走路。

一角雪白的袖子荡入钟轶低下的视线里,这抹白色不像医生的白大褂,料子看起来更舒服华贵,根本不是医院的消耗品可以比的,钟轶只奇怪了一瞬间,觉得只是擦身而过的人,可能病床里的病人来一个有钱的亲戚或者朋友来探望。

钟轶走得很慢,也要和停下的人错开身形,雪白袖子的主人微微侧身似乎是要让开位置,钟轶觉得走廊很宽,没有必要,但是人好像是礼貌地相让,钟轶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当钟轶开口后,好像听到空气里一丝细微的动静,他以为是走路带起的微风,但很快他没空确定是什么动静,一个更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思绪,钟轶自然而然低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掉下里的木手串,钟轶盯了一会儿,身后的人也没有蹲下捡起来的意思。

钟轶想,他难道是觉得手串掉得离我太近,不好意思蹲下来捡吗?这么想着他主动捡起手串,转身想交给身后的人,抬头对上雪白袖子的主人,他明明剃着板寸,看起来发型简陋的像是随时要出家,身上穿的衬衫外面却披着白色的西装外套,有点装,钟轶第一印象就是这样,“你的手串。”

从钟轶手里拿走手串的人,说了一声:“谢谢。”突然笑了起来,“还给你了。”

钟轶被对方提醒,才想起来,之前他才对人说了一句谢谢,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