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云芳她们把衣裳都定好了吗?”三娘想起了安然上午的去向,问道:“快些定了,这几日要人紧着给你们做出来。”
安然半开玩笑道:“就叫针线师傅过去,帮着参详参详,我们四个都挑花眼了。”
三娘此时心情正好,她爽朗的道:“若是喜欢,多做几套也无妨。”
安然忙摆手道:“今年我已经做了不少衣裳了,两三年都尽够穿啦。若是我有喜欢的样式,自然会央了姐姐帮我做。”
见她执意不肯,三娘这才罢休。
午饭是安然和三娘在一处用的,吃过午饭,安然就想溜回去。
“等等,把药喝了再走。”三娘叫住了试图逃脱喝药的安然,她清了清嗓子道:“别老想着糊弄我。”
安然鼓了鼓脸颊,白嫩嫩的脸皱成了一只小笼包。
“姐姐,您怎么还记得呀!”安然无奈,接过了画屏笑吟吟递上来的甜白瓷碗,干脆痛快的一饮而尽。
画屏忙递上了清水给她漱口,又拿出了一罐子蜜饯来。
“蜜饯也不许多吃。”三娘嘱咐道:“每次喝完药,吃两块就罢了。”
安然苦着脸答应下来。
好容易三娘才把她放回去睡午觉,安然回到了东厢房,散了头发、换好了衣裳,却有些睡不着了。
李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经过此事后,需要对她更加提防。
好在今天之后,三娘应该会有所改变吧!希望她能就此醒悟过来,重新笼络住世子,把李氏、还有那两个通房牢牢的控制在她手中。
她是毅郡王世子的原配嫡妻,身份尊贵,岂能反被那些人制住?
还有就是三娘要快些生下嫡子,才是立身之本。
安然盯着雨过天青色的帐顶,默默的为三娘筹划着。等到三娘彻底立足郡王府之时,也就是她能离开的时候。
到了那时,她还可以请三娘帮她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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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李氏的明争暗斗中终于占了一回上风的三娘,即便是给东哥儿准备满月宴,心情也是大好。
原来安然怕她心里还别扭着,干脆多劝了她两句。
“三姐,您说这会儿把人们聚到一起,总是要有个由头的。”安然状似无意的道:“就比如说什么春宴、冬天赏梅花、春天赏牡丹芍药等等的赏花宴,实际上呢,真的仅仅是为了赏花、踏青吗?”
安然歪着头,有些困惑的道:“就说赏花宴罢,我怎么总觉着赏花就是个由头呢,最重要的还是把人请过来聚一聚罢!”
三娘一时间没猜到安然的意思,她便只直觉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就是这些宴席让各家相互走动起来,通家之好加深感情,不熟的人若是有心也能拉近关系。”
“若是这样,宴席的由头便不重要了。”安然看着三娘,笑道:“凡是宴席,无非是把等闲不常见的都聚到一起罢了。”
三娘听着,突然觉出一丝异样来。
没错,虽说是东哥儿的满月宴,可是把这些人请来,并不只是为了东哥儿,也是世家间的正常走动。
“说是赏花宴,却也没见谁家去了,只是赏花的。”安然嘟囔了一句。
三娘不由眼前一亮。
满月宴把京中和毅郡王府交好的贵妇们聚到一起,身份越是贵重的人,可能越不屑于谈论起庶子来的。贵妇们若是说起育儿经,可那说得大多都是嫡子的事,庶子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三娘的目光不由落到了窗外的莲池上。
虽说是庶子的满月宴,她偏要请些身份贵重的命妇来做客。这样一来,目的便不仅仅是给庶子办满月宴了。
而且最近需要王妃操心的,还有云兰、云芳等人的婚事……
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去跟王妃提上一提。
看着三娘眼中的光彩大盛,安然便知道她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
“三姐,我看东哥儿身边的两个奶娘有些问题。”安然又道:“您去郡王妃处要过人了吗?”
三娘闻言,颇有些难堪的摇了摇头。
“是我没上心。”三娘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当时我正气恼着,哪里会管这些。这两个人我听云诜说,仿佛是在外头就找好了的,李氏很信任她们。”
见安然还是满脸困惑,三娘又细细的解释道:“当初李氏装得与世无争,只说要把孩子生在外头也不在乎,故此才提前早早的找好了奶娘……”
这会儿安然才明白过来。
满月宴那一日,三娘少不得要把东哥儿抱出去给人看,若是两个奶娘在那时突然发难,众目睽睽之下,难免会让三娘百口莫辩、背上恶名,难以洗脱。
“依我看,您还去把这些顾虑都跟郡王妃说了,请郡王妃赐下两个经验老道的妈妈去照顾东哥儿。”安然对三娘道:“李氏便是想再利用东哥儿作妖,也要掂量掂量身边的两个耳报神。”
三娘凝神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下来。
安然去了绣锦院找云芳姐妹,三娘则是去了郡王妃处。
很不巧等她到了绣锦院,只有云芳在,云兰和云蕊都没在。
“蕊娘去韩侧妃处了,四姐被李侧妃叫走,仿佛是帮着绣件衣裳还是做点什么活计。”云芳解释道:“不多时就能回来的。”
安然心中一动。
这段时间她怎么就把李侧妃忽略了。李侧妃跟李氏沾亲,当初李氏也是借着李侧妃的关系才进了郡王府的。李侧妃自己没有儿女,她比毅郡王年轻不少,等到毅郡王百年之后、云诜袭了郡王位时,李侧妃将如何自处?
而如今,算是她侄女的李氏生下了庶长子,世子妃三娘还无所出,东哥儿将更加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