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车看了一圈,确认车没有任何问题后,跑上门,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看见陈楚川完好无损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大礼将陈楚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礼节,要认我为爹?”陈楚川说。

“你他妈快来扶我一把,我腿软了。”

陈楚川摇了摇头,将他扶到沙发上,从冰箱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软了。”

“放屁,老子明明硬的很。”

“......”

艹,我他妈说什么呢!

林瑾舟揉了揉鼻子,连忙将话题转移走。

“你手机呢,成板砖了?打电话为什么不接,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在房间里面充电。”

“......”

自已这一通火就被这几个字堵了回去,实在憋的难受。看到角落的监控,真想把自已的猪脑子摁在水里,怎么就忘记了家里还有监控。实在憋不住火气的他抬起脚想回房间冷静一下。

“过来,聊一聊。”

林瑾舟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这两天跟着我干什么,怎么?我是什么等待死刑的犯人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管着我,韩瑞隔三差五的要来看看我人在哪,你更出息,直接跟踪我。”陈楚川站起身,与他对视。

“你知不知道那一家子是什么人,那孩子是一个变态,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杀人不眨眼。今天能朝无辜的女孩下手,明天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他还是未成年,根本不用负法律责任,你呢?你有几条命哪来赌。”

林瑾舟压抑许久的火气一瞬间被点燃,像一瓶摇晃过的可乐,被人打开瓶盖,所有气泡急于找到一个宣泄口。

“那我应该怎么办?像个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还是应该像被害妄想症般,防备着身边除了自已认识的任何人,不好意思,这种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他的眼里流露无奈与悲痛,对于稚嫩生命逝去的悲痛,对于对方家人亳不讲理的无奈,可是他不是救世主,无法将那家人拉出绝望的泥潭。

“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 .....我爸妈怎么办 ,他们那么喜欢你。”林瑾舟越说声音越低,握着矿泉水瓶子的手逐渐用力。

“叔叔阿姨迟早会知道,到时候,我与他们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而且,我死了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他妈胡说些什么!”林瑾舟将手上的矿泉水瓶砸在他的脚边。

“我承认我之前看你不顺眼,但是我没想过让你死,还是死在一个死变态的手上,你自已不觉得憋屈吗?”

“是死是活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多操心,有这个闲心你不如管好自已。”陈楚川将沙发上的书放回茶几抽屉里,他本就因为梁明翰的事情窝火,林瑾舟正好成了他发泄的活靶子。

林瑾舟的身体微微颤抖, 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晕,一把火将全身的血液烧的沸腾。屋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傻逼,你就是个大傻逼!”

砰的一声,林瑾舟将门摔个震天响,将自已摔在床上,用被子将脸捂住,抽泣的声音被门隔绝在屋内。???

两人好不容易结束的冷战,又被重新点燃。

女人靠在病床头 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头上戴着两朵浅绿色的蝴蝶发卡,脖子上戴着祥云纹样的银项圈。坐在石头小鹿上大笑着比着耶。

女人的眼泪照片滴落在照片上,另一只手不停抚摸着照片。

“秋霞,喝点粥吧。” 男人将手的粥喂给他,秋霞只是歪了歪头,看着窗外。

“能判死刑吗。”女人语气淡淡的。

“这恐怕有点难,对方才十三岁,未成年没办法判。”男人用手捂住脸,双手颤抖着。

“熙熙昨天晚上跟哭着我说,下面很冷,她没有鞋子穿,你等一下去买两双鞋子给她烧过去吧,她喜欢粉红色的,带水晶的。”

“好,你先把粥喝了,我现在就去买,买最好看的。” 男人把粥放在桌面上,转身出门。韩瑞看着男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楚川,你怎么来了。”

陈楚川拿着记录本,从电梯出来。

“电疗室的仪器坏了,我来做个登记,这是那孩子的家人吗?” 陈楚川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嗯,是孩子的母亲,真是造孽,好好一个家,怎么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是我的问题,如果我当初再......”陈楚川盯着地板,捏着本子的手不断用力,似乎在压抑巨大的痛苦。

“你又钻牛角尖了,这杀人的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东西都要往自已肩上揽,迟早会垮的。”韩瑞拍了拍他的手 “陈医生,你这责任感要不分我一半,我这天天的被骂没有责任感,你责任感过剩,上天啊!你就不能综中和一下吗?”韩瑞举着双手望着天花板。 主任走到旁边轻咳了两下“ 干嘛呢,求神呢!”韩瑞被吓了一跳,汕汕地笑了笑“我立刻滚去工作!”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对方便离开了。

陈楚川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他习惯了充满暖黄灯光和饭菜香的屋子,面对黑漆漆的客厅,一时有些茫然。

没有熟悉的声音,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孤独,原来,原来一个人感受到了温暖,那他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了。

他也不打开灯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被他拿起又放下,月光透过薄薄的纱窗帘,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一人一影更加显得孤独。他感觉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拿起旁边的抱枕,将它抱住。

门被打开 ,陈楚川立刻转过头盯着门口,林瑾舟将灯打开,被沙发上坐着板正的陈楚川吓了一跳。“我去!你在家啊,那干嘛不开灯,跟个鬼一样坐着吓我一跳,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林瑾舟拍了拍自已的心脏。将鞋脱了放在鞋架上。

“那个卖清茉莉的老大爷躲城管,老头太他妈能蹬车了,我活生生在后面追了他整整一条街才追上,我把他剩下的都买回来了。”林瑾舟将清茉莉放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你之前从来不会超过六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陈楚川没有去看茶几上一大袋的清茉莉,而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原本还担心对方还会像上次那样拒绝跟他说话,这倒好,他先开了这个口。

“学校这不是突然开会吗?领导一句话啰啰嗦嗦半天,再加上追清茉莉的大爷,这不,回来晚了。”

陈楚川确认对方没有撒谎,才将目光移到桌面上“你这是打死了买清茉莉的老头吗?还是你打算这一个月靠清茉莉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