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和宋澜交好,是因为彼此对?方都有着一定的价值,所以暂时合作,当出现?分歧,她们之间?的脆弱联盟很容易土崩瓦解。

这次宋澜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拿了所有好处,让宋元安承受了一切恶果。

虽然对?于宋澜的两?面三刀宋元安早已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宋澜可以做得这样绝,还真是……不厚道。

宋元安很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其实,这次真的不怪阿月,是我不小?心惹怒了母皇,所以她拿我出气?,连累了郎君。”

她探头去看躲在角落的裴今月,“阿月,别哭了好不好,真的和你?没?关系。”

裴今月眨巴着眼睛,从角落里出来,趴在连书晏的膝弯处,连书晏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殿下在哄你?呢,不要再自?责了。”

他点点头,擦了一把泪水。

“是因为四?殿下府上的事吗?”连书晏抬头看着宋元安,问道,“和那位荀姓的公子?有关。”

“算是吧。”

宋元安没?有提太多,连书晏知道她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午膳是在西苑里用的。

因为府内封禁,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吃食都是从外面送进来的,没?有办法挑选菜肴,午饭的菜品比往常的当然没?得比。

宋元安清淡惯了,在吃的方面没?什么要求,反倒是连书晏和裴今月,要他们也要清汤寡水过一个月,她颇为愧疚地道:“这些日子?恐怕要委屈二位了。”

连书晏说道:“没?关系,我很好养活的,吃什么都可以。”

裴今月也点头,“我也一样。”

宋元安被逗笑?,“你?们两?个怎么说话这么有意思。”

禁足的日子?跨越了整个年末,除夕也在封禁之中。

十二月末,家家户户采买年货,与皇女府一墙之隔的市集热闹非凡,喧闹声隔着院墙传出来,而皇女?府却因为禁闭而显得孤寂,冷冷清清的。

宋元安每天没事干,都会?来找连书晏。

连书晏的伤好得很快,三两?天过后,已经能下楼走动。

今年的年画没?有办法从外面采买,幸好库房里有红纸,可以拿出来自?己裁剪。

十二月末,阳光如水般寒凉,像月色一样,在庭院中铺开,竹叶影子?摇摆。

宋元安拿着剪子?,喊上慕白和徐有思,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剪窗花。

由于都是第一次做,他们挑选了一些看起来比较简单的图案,对?着纸上的花样在红纸上裁剪。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看着很简单,实际上上手却?是特别麻烦。

剪了半天,宋元安看着一桌的碎纸,终于放弃,叹气?道:“这图案看起来明明挺简单的,为什么怎么也剪不出来呢?”

流风说:“殿下,给点耐心,你?看,你?的头都剪出来了,身子?会?比较容易……”

宋元安的剪子?一歪,把老鼠头“咔擦”一下,直接斩首。

“……”

流风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看慕公子?就剪得很好。”

“我看看,”徐有思听了,立刻好奇地探头过去,看慕白剪的年画,“唉,你?那两?个凸起是什么?老鼠有两?个脑袋吗?”

“这是脚。”慕白面无表情地道。

徐有思对?着图案看了又看,“不对?呀,那老鼠也不至于两?只脚呀。”

“这是脚。”慕白倔强地坚持着。

因为有两?只脚刚刚不小?心被他剪掉了。

宋元安抬眼看着流风,“我就说这不是寻常人能剪出来的吧。”

流风依然在众人中张望着,似乎想要寻找例子?反驳宋元安,忽然眼前一亮:“快来看,殿下,郎君已经剪出图案来了。”

埋头和红纸相互折磨的众人乍一听见连书晏剪出来了,纷纷聚拢过来观看。

今年是鼠年,时兴的年画也是老鼠图案,连书晏将新剪的图案铺在桌子?上,他已经剪了好多个,每个图案都不一样,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和被人剪出来歪歪扭扭的不同,他剪的窗花边角整齐,没?有多余的刀口。

“好厉害!”徐有思走上来,拿起一张年画,对?着阳光看,“郎君这手艺,简直可以到外面去摆摊卖年画了。”

小?侍女?接话道:“要是能出去,我们可就不用在这里剪纸了!”

裴今月也耸动着小?脑袋,探头去看连书晏的剪纸。因为年纪太小?,大人们不给他碰剪刀,他就在旁边写春联和福字。

这些天,在连书晏强制要求练字下,他的字迹已经方正多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歪歪扭扭。

他拿过一张窗花,有些好奇地“咦”了一下。

连书晏抬头对?宋元安说,阳光将他的面颊打得一片柔和,“殿下,别担心,我会?剪。”

宋元安微笑?,“之前还以为郎君只是说笑?,原来你?还真的心灵手巧。”

裴今月在旁边疑惑地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学了这些?”

连书晏说,“以前在皇宫中无聊,学来消遣时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小?侍女?们打量着窗花,嘻嘻地笑?着,将这兄弟二人的短暂交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