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1)

葛氏骇然道:“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品南去赶考,我起了大早张罗着让人给他包馄饨,还包出错来了?当着孩子就这么糟蹋我?”

曾雪槐冷笑道:“非得逼着我说那些腌?H事吗?我只问你,那碗馄饨被你下了泻药对不对?幸亏品南没有吃,把它给了李兴了。你去看看李兴现在屙稀屙成什么样了你千方百计害品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品南能长大,能考上秀才还真是不容易啊,真真是托了祖宗的福了”

葛氏用帕子捂着嘴,颤声道:“老爷冤枉人就因为他跑肚拉稀,就是我下的药了?我要干了那样的事,还会把这泻药明目张胆地放在桌上吗?早就扔了,烧了”

说着,便拿帕子掩面痛哭起来。

冰娘忙上前扶住她,冷静地向曾雪槐道:“父亲,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母亲也一把年纪了,这可是关系到名声脸面,您查清楚没有?”

“这还用查?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除了她,别人做这事有什么好处”

“那可未必”,冰娘便转头厉声向桔香道:“今天一早是谁给大少爷送的馄饨?”

桔香慌忙跪在了地上,白着脸道:“是……是奴婢送的……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送到重华阁奴婢就回来了……”

冰娘点了点头,向葛氏道:“这屋里人多眼杂,谁能保住都是好人?兴许有谁和品南有私怨,趁今天的机会下了黑手也未可知。依我说,统统都捆起来,一个一个打着问,必能问出来”

曾雪槐还没应声,却见念北从外面廊上一路急走了进来,进门便在曾雪槐面前跪了,垂首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父亲不要冤枉了母亲,也不要冤枉了别的无辜的人。原是我见母亲服用泻药,一时兴起,想拿来跟桔香她们闹着玩的。正好今天看见厨房送了馄饨来,母亲给大哥盛了一碗,盛下的让丫头们分了,我……其实是想让桔香跑几趟茅厕来着,谁知错把那泻药下到大哥的碗里了……”

他抬头飞快地瞅了瞅曾雪槐的脸色,又嗫嚅道道:“刚刚在外头听见父亲斥责母亲,儿子已经觉得不安了;若是再把丫头们都捆起来打一顿,儿子心里更过不去了,所以硬着头皮出来承认。都是儿子胡闹,请父亲责罚。”

“是你?”曾雪槐定睛瞅瞅念北,又抬头看看葛氏,冷笑道:“这样的事,你倒真是干得出来。不过这次,我很怀疑。”

继而将下巴向念北一点,缓声道:“这套说辞,你敢起誓不是别人教的么?”

“我……这……”念北一时有些结舌。

葛氏立刻急步走到念北面前,安慰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不屑地说道:“老爷何必难为孩子呢?不就是起誓么?那就让妾身起个毒誓好了”继而抬头挺胸,昂然道:“我若是做过这样的事,就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老爷满意了吗?”

曾雪槐定定地瞅着她,一时无语。转头向念北道:“不学无术的东西,等你大哥回来,自己拿着戒尺过去请罪”说毕,一甩袍袖,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向葛氏淡淡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冰娘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又呆怔怔地转头望着葛氏,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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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曾雪槐定定地瞅着她,一时无语。半晌方淡淡地对念北道:“等你大哥回来,你自己拿着戒尺到你大哥那里请罪去吧”,说着,一甩袍袖,起身出去了。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葛氏道:“你,好自为之吧。”

冰娘遥遥望着父亲的背影,再怔怔地望向葛氏,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品南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念北独自在重华阁外徘徊。

他脚步下略顿了顿,就笑着扬声叫道:“二弟”

念北慌忙跑了过来,仰头看着品南,恭肃地说道:“大哥辛苦了考得还顺利吗?”

品南道:“院试不会再淘汰人,就是排个座次,还好吧。我先进去换衣服,咱俩一起去见父亲。”

他亲热地携了念北的手一起往院内走,一边不经意地看着他笑道:“二弟热吗?怎么这一头汗?”

念北越发扭捏起来,搭讪着在窗前坐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咬咬牙将藏在背后的戒尺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嗫嚅道:“其实……我是来跟大哥请罪的……”

品南扫了一眼桌上那柄戒尺,悠哉游哉地端起桌上的冰镇绿豆汤一口气喝光,方向念北挑眉笑道:“这是怎么说?咱哥俩还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么?”

念北涨红了脸,低头抠着手指头,道:“那什么……听说李兴拉肚子来着?”

“是啊,害我差点误了进场的时辰,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吃成那样了。”品南伸开双臂,任莲心替他换上家常便服,笑向念北道:“连你都听说了?”

念北嗫嚅道:“其实……其实是我想跟桔香开玩笑来着,结果把泻药错下进大哥的馄饨里了,然后……李兴那家伙替大哥吃了……”

品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道:“好,很好。”

念北越发局促,将戒尺拿起来,双手递到品南手中,低着头道:“我一时胡闹差点铸成大错,请大哥责罚”

品南低头看着那柄戒尺,良久才抬起头,在念北肩上拍了拍,淡淡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傻了点,但是纯良,实诚,热心……孝顺,所以我是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事的。”

他收了脸上的笑,随意将衣服掸了掸,好整以暇地随意道:“走了,见父亲去。”

他轻松闲适地迈出门槛,念北连忙在后头追了两步,忽又站住脚,低头喃喃道:“纯良,实诚,热心……孝顺?”

他抬头心虚地瞅了一眼品南已经远去了的背影,脸上蓦然涨成了紫茄子。

次日午后,在各县各府前来参加院试的童生们聚居的客栈,驿馆四周,以及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院试大榜前人头攒动。。

名次分几等从上到下排列着,五魁星赫然列在最前面,而五魁星之首――案首的位置,明明白白写着“曾品南”三个字。

报喜的人刚刚被打发走,每人得了一个五两的上等赏封。曾雪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声道:“好小子,好小子比他爹,比他爷爷强得太多了,真是给祖宗长脸,给我长脸啊”

几个清客相公犹自围着曾雪槐凑趣,不住嘴地夸赞,一个笑道:“可惜世兄此时正在提学大人的“簪花宴”,真想看看看看世兄此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另一个又道:“紧接着八月的乡试,以世兄之才,必登桂榜无疑啊……”

曾雪槐却已都听不进去了,他独自去了家祠,虔诚地跪在了祖宗灵位前,潸然泪下。

接下来的日子,来曾府串门的名门贵妇突然增多了起来。

不到二十岁的案首啊,又有这样的家世,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仕途会一帆风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前途不可限量万一来年进京会试殿试时,一举中出来个前三甲来,京中豪门权贵如云,还有她们什么事儿?这样的金龟婿可遇不可求,先下手为强,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葛氏送走了最后一位贵妇,坐在那里忽然有些发怔。

她的心思不知不觉中有些活动……冰娘说得没错,何必弄得那样僵?品南已经大了,又那样狡猾,自己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了,越来越没法下手了看现在的情势,他将来金榜题名似乎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到时候攀上了京中的权贵,又有曾雪槐给他撑腰,他眼睛里还能有谁说不定……

葛氏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由自主站起来,慢慢在房中踱着步子,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与其肥水落了外人田,何不放下身段,跟他化干戈为玉帛呢?如今父亲已经老迈,大哥有文武济世之才,父亲已奏请圣上由他来袭辽东侯之爵,在这当口,大哥却突发痰症去世;二哥性情暴躁,不得新君喜欢,几个儿子也资质平平;三哥儒雅博闻多学,膝下却凄凉,生了四个女儿以后竟再无所出,如今也就做着个不大不小的闲官……眼瞅着她们葛氏家族渐渐式微,急需借着一个强有力的人物而重新崛起。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品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