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后已经起身准备更衣。嬷嬷见此,这才去请凤驾。

一路过去,方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乒乓作响,门口的小内侍正要张口,却被太后示意退下,所以只能任由太后自己推门进去。

太后刚推开大门,就见满地的宫女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一脸怒意,案上的书简都一团凌乱。

“都退下去。”到底是太后娘娘,威风凛凛。

得到她的懿旨,满地的宫女内侍犹如得大赦,急忙叩安出去。

“母后!”皇帝生硬的唤了一声,算是请安。

太后不语,示意身后的嬷嬷关门出去,直至这御书房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这才厉声道:“你身为帝王,却无帝王仪态,如此作为,与那寻常百姓有何区别?”

皇帝并不显得愧疚,反而愤愤道:“朕几次问他公孙笺飞羽营,都推三阻四的???????”只是他话未完,就被太后重重的打断:“皇帝!”

太后厉声责斥,随即严厉道:“你莫要忘了,战南王府也是我皇室一脉,世代辅助我大夏江山,无怨无怒,飞羽营也是战南王府的家将,皇室无权过问。”

皇帝不满:“那飞羽营的兵力,听闻远超朕的羽林军,如此叫朕怎能心安?”

“即便如此又如何,祖训再上,你不能动飞羽营,飞羽营也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叛逆之事。”太后的头更疼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为何不能像是历任帝王一般有颗宽广之心。

“谁能保证?”果然,皇帝是不信战南王府了。

太后忽然有些劳累,跌坐在身后的手扶椅上,“你这些年来不断削减战南王府的兵权,他们何时有过怨气,去年北俱进犯,你一手提拔出来的那些将领做了什么?最后还是公孙笺亲自领兵去破敌。大胜归来,你把玄钺强行留在了玉家关,又收去公孙笺的帅印,他们何时叹一句委屈,哀家也知道防范之心不可无,可是你这般做是过了,民间有句话说的极好,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你若是逼人太甚,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只怕你追悔莫及。”

不想,皇帝并未把她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听进去,反而冷哼一声:“祖训再上,若是他们敢叛逆,那朕自敢诛他战南王府一门。”

太后怔怔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忽然觉得自己显然是在对牛弹琴,长长的叹了一句:“今日飞羽营出动已经很明显了,你若是在执迷不悟,那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再也不要来烦哀家。”

说罢,起身挺直着疲劳的身躯,迈着这有些沉重的步伐朝大门口走去。第一次这个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背影里竟然流露出了中叫落魄的东西。

沉香宫,媚眼如丝的萧淑妃正抱着她那只雪白的小兔子坐在榻上听宫外传来的消息。对于小弟心仪于这位柳国公府大姑娘的事情有些意外,当是更意外的还是战南王府的这手笔,也难怪皇帝心情不爽快了。

“他这次是铁了心?”她与小弟的关系向来极好,怎从未听过他提过此事,所以有些质疑。

这传话的内侍掩唇呵呵一笑:“听府上的人说,小少主是去年的时候偶然见过柳国公府的这位大姑娘,就一见钟情了。”

闻言,萧淑妃也笑了:“哪里来的人一见钟情,果然是少年郎,只道情意重得千金,岂会知道这情意本无用。”若是有用,自己能入宫么?

那内侍接过话:“小少主是年少了些,不过依照奴婢说,却也是该成家立业了,若是身旁早有一人,也不会有这些心思。”

这话是提醒了萧淑妃,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小本子,席大人家的姑娘,你可是见过吧?”

内侍是个聪明人,主子绝对不会无端问起,显然是有心于这席大人家的姑娘了,不禁笑着奉承道:“生得明媚,家风贤德。而且席家公子学富五车,以后定是要入六部的,上还有了席大人撑着。”

萧淑妃听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几分,下意识的抚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是不错,你回头传给信出去,看家里如何打算。”

“娘娘看上的,自然是好的,想必老太爷也是十分满意。”内侍不忘奉承一番,这才退下去。

那内侍退下,萧淑妃却忽然开口:“那柳家大姑娘果然倾国倾城?”

这时只见空无一人的殿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幔纱里走出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全身上下无不透着冷酷杀意。

然当目光落到榻上的萧淑妃之时,眼神里竟然流露出几分柔情:“你好看。”

萧淑妃不以为然的笑道,朱红的唇勾起来很是好看,显然这个男人的话虽然说的不漂亮,但是她很受用。“席家婚事若是能定下来,你就立刻把小弟带回府上去,此事容不得他胡闹。”

冷酷男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萧淑妃那不容否定的眼神,最后只得默默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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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金山银山

当初云侯府势必是要在这婚礼上扳回一局,所以洪氏在婚事上,是下了手笔的,一百二十抬的聘礼,就让这满京城的姑娘们羡慕得不行,直呼云侯和柳婉儿果然是真爱。

可是现在,这银光闪闪中那大红色的绸花锦箱,似乎根本停不下来,像是一跳川流不息的水流般,将这大街淹没。

有心急的小姑娘闻讯跑来,绣花鞋都掉了也没发觉;还有小顽童三无六七的结队而来,被绊倒了也不在哇哇大叫,而是急忙跑起来,生怕错过了什么;扛着冰糖葫芦的大伯,糖葫芦被人趁乱顺手拿了,也不曾去追。所有人的眼睛,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从眼前抬过的礼箱,就怕漏数了。

当点到一百的时候,柳国公就开始倒吸冷气了,一面时不时的瞟周苑一眼。柳婉儿出嫁时候,为了好看,府上已经倒贴了许多,如今没到收租子的时节,哪里来陪嫁?他担忧啊,整个人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半点喜气都看不到。

相比之下,柳大伯和柳大伯却是满脸喜气洋洋的,像是主人家一般,里里外外招呼着,好不欢喜。

柳慎虽然有些意外公孙钺有些铺张了,可是面上依然淡然不惊,这叫陈老和景安公主看在眼中,很是赞赏,这个年头,很难寻到这样的姑娘了。

而且她心里还担忧,这个担忧与柳国公是一样的,这么多聘礼,她拿什么陪嫁?母亲那些东西是拿回来了,可是补个小角都不够啊。

“第一百二十一箱!西域七彩冰丝六匹,玲珑头面六套。”

从第一百二十一箱抬进来的时候,柳婉儿就测地的按耐不住了,尤其是在听到七彩冰丝之后,脸色更是难看。暑时,这半尺西域冰丝就千金难求,如今这不但是整整六匹,而且还是七彩的。想起那时候云侯府聘礼中的小半尺,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再也忍不住朝云侯瞪了过去。

云不凡本是不大主意他家当时聘礼都是些什么,毕竟是他母亲全权准备的,奈何整个夏天柳婉儿拿着那半尺冰丝绢子不离手,而且没到一处就忍不住炫耀拿去給别家姑娘媳妇们摸摸看,弄得人尽皆知,当时的确也享受了很久大家羡慕的目光。

可是现在想来,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天大的巴掌啊!整整六匹,只怕明日京城就要传遍了。想到此处,云不凡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有些憎恨起柳婉儿上不得台面,这样的东西都要拿出去炫耀。

接下来,大家都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连用膳的时候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出了几个主角和柳大伯柳二伯之外,其余都处于梦游状态了。

到三百的时候,实在是累了,天又晚,柳大伯只好做主收了清单就作数,后面的就不大开了。可是看到清单后面的金矿时,他又忍不住激动的念出来,然后周苑等人一下清醒来。

此夜注定无眠了。

柳国公夫妻不管事,柳婉儿和云不凡又在旁边闹腾,整个府上还得靠柳大伯二伯做主,柳慎也没法,只得跟着招呼起客人来。

这不,还亲自送起媒人出门。

“柳慎不知何德何能,竟让两位如此劳心劳力,实在是愧疚,日后若是有什么柳慎能做的,请尽管开口。”她很是诚恳,还有些小小的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