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让创口愈合,它发炎、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冷空气从门外吹了进来,白蘅低下头,捂住了自己苍白的脸。

哈……性爱的余温很快就散去了,他深呼吸着,肩膀微微抖动,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有太多的情绪涌入他的胸腔,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爆炸了,喘不上气,额角的青筋跳动。

悲伤?不甘?白蘅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哪一种痛苦。

他流了会泪,睁开眼,抬头面无表情地望向空荡荡的门外,又毫无征兆地笑了。

难怪被那么多人监视楚度还能来见他,原来这就是设给他的局,让他彻底死心,不要再抱有复合的幻想。

他不会按他们的想法离开。

白蘅坐直身子,慢慢平静下来。他把楚度送他的戒指捧到嘴唇,亲吻它冰凉的边缘,只要保留着它,他就还能感觉到楚度对他的爱。

他又恢复成了平常那种冷淡神色,只是面颊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楚度来见他,愿意跟他上床,证明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他注意到对方仍然很喜欢他的脸,不然也不会被他动摇,催生出欲望的不是信息素,是短暂复燃的旧情。

白蘅把戒指戴回手指上,唇角微微地抬了起来。那些alpha逼他离开,不正意味着他对他们有威胁性?

他会留下来,向楚度反复强调他的存在。

他们一定很嫉妒他,毕竟只有他得到过楚度纯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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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度醒过来,白蘅埋到他腿间的模样忽然浮现他的脑袋里, 他愣了会,以为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噩梦?美梦?他无法判断。

他是抱着折辱白蘅的念头去的,但却半推半就地跟对方做了。

交往时他们从没做过全套,他当时被蒙了眼,以为碰他的是白蘅,后来才知道生日时是傅失拿走了他的第一次。

除开愤怒委屈的情绪,他心底还藏着一点耿耿于怀。

早知道交往时就强硬点,不要那么顾虑白蘅的感受。跟严桐峤讨论恋爱观时,他会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楚度承认自己很想跟白蘅上床,因为没得到过,所以让他格外惦记。

他知道白蘅有洁癖,现在他被那么多人弄过了,对方肯定觉得他脏,觉得恶心,不会放下自尊来碰他。

他坐在出租屋的床上,低头看着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人,想:白蘅,你说爱我,那就做一只摇尾巴求人垂怜的狗,卖力地向我展示你的爱吧。

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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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度解开睡衣的扣子,皱眉看着镜子里自己小腹微微凸起的幅度。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慢慢接受了怀孕的事实。

他必须在孩子出生前做出决定。

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他们减少了性爱的次数,最多就是在外边蹭蹭,用信息素安抚他躁动的欲望。

几个alpha都对他唯命是从,他被惯得又恢复了本性,东西稍稍不合口味就不肯吃,切好的水果也得喂到嘴里才吃。

他开始使唤他们,让他们轮流替他揉肩捏腿,当他打发时间的玩具。

白蘅时常会来给他做饭,他故意冷着脸叫对方贱人,摆出不在乎的姿态,但对方看他的眼神仍旧很温柔,不反驳他的辱骂,还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餐点。

没人对他生气,也没人讨厌他的任性,他发脾气还会被抱着哄。

楚度一开始还觉得别扭,他自认不是柔弱的omega,哪需要别人这么呵护地对待。

但他不讨厌他们抱他,被alpha托着屁股抱起来时,他会主动地用腿夹住对方的腰,老实地窝在对方怀里,alpha的体温和信息素能消除掉他的不安,他觉得很舒服。

“楚楚,如果你出生就是omega,”严桐峤一边揉他的头发,一边从他的耳垂舔到脖子后的腺体,“或许就不用承担那么多。”

楚度知道严桐峤说的有道理,可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了成为优秀的alpha,为了不被人看不起,他也做了很多努力……钟殷说他只是努力错了方向,并不是他做不到。

他想着,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咬出血后才松口,闷声说:“不准你瞧不起我。”

严桐峤亲上楚度红红的嘴唇,捏着他的下巴接了好一会吻,舌头舔上他的尖牙,喉结滚了下,把带血的津液吞下去后,笑着说:“怎么可能瞧不起?我最喜欢楚楚了。”

楚度喘着气,想他果然还是很讨厌严桐峤嬉皮笑脸的样子,总是像在敷衍他。

他扯着alpha的脸,说:“不要笑。”

严桐峤故作严肃:“好的老婆。”

楚度更恼火了:“都说几遍了!我还没答应你,不要叫我老婆!”

“还没答应,那就是以后会答应。”严桐峤又笑起来,手指收拢,抓揉了两下omega软软的屁股肉,说,“我知道你更想和白蘅结婚,不过他一没家业,二没信息素,对楚家没帮助,也没法‘安慰’你,完全是张烂牌呀。”

楚度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可他看严桐峤这么自信就烦,不想按对方的安排走。

他嘟囔道:“我非要跟他结婚呢?”

“嗯,非要这样……”严桐峤抱紧他,想了会,说,“那我就帮你们筹备婚礼!楚楚想穿西装还是婚纱?哎呀,好难选,要不就都准备一套吧?”

楚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认真的?”

严桐峤叹了口气,说:“你想娶他,那就按你高兴的方式来嘛。”

之前不还坚持要跟他结婚吗?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楚度正迷惑着,又听到对方说:“但新娘不能满足你,洞房就只能由我这个英俊伴郎辛苦辛苦代为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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