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厝说:“我想放他走,关你什么事。”

坐到后座的项贽把长腿抻了抻,说:“你们再在这里争,楚度说不定就把孩子流了。”

许劭耸耸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刚要坐进去,就有另一个人抢在他之前占了位置。

“白蘅?”他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副驾驶座上的人,说,“你来做什么?”

白蘅自顾自地系上了安全带,没回答他的问题。

严桐峤只想赶紧找回楚度,对其他事一概不关心。他拧了下钥匙,握住方向盘,烦躁地看着手机屏幕里越来越远的红点,说:“行了,有话待会再说。赶紧上车,我没空在这里耗。”

路上没什么人,车里有些闷热,他就打开了四扇车窗,让外边的风呼呼地刮进来。

白蘅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等车开了一段路后,他才开口说:“严桐峤,你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严桐峤神色难看,说:“傅失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他看来,傅失没有冒着这么大风险带走楚度的理由,对方和楚度没什么来往,有爱的可能性不大,执念应该也没多深。

“你不知道吗?”白蘅俊秀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用平淡的口吻说,“他的信息素感知出了问题,只对楚度有感觉,所以不管楚度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把人带走。”

“难怪。”许劭插嘴说,“我就在想他为什么留在这当医生,又没人给他报酬。”

项贽在后边听着,说:“只能对楚度硬,不就像被永久标记了?”

“更准确的说,是单向标记。”白蘅说,“所以他必须把楚度变成omega,才能变成稳固的双向标记。”

严桐峤眉头皱着,说:“楚度不会答应跟他结对。”

白蘅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将一根衔在薄唇间,没点燃,只是含着,冷冷地笑了声,说:“以前不会,现在就不一定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第86章

楚度看了眼自己被傅失握住的手,又转头看向窗外。他不知道车要开到哪,但去哪都无所谓,总比继续留在这里好。

他不会生下这个父亲不明的孩子,也不会和严桐峤结婚。

破旧的居民楼消失在了楚度的视野里,他想他该把白蘅从心里剔除,最好连根拔起,把过去全都忘掉。

钟殷扶着方向盘,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楚度,说:“要听音乐吗?”楚度还没回答,他就打开了车载音乐,是首轻松的流行歌。

楚度心情放松了些,但他想到严桐峤,神经就又绷紧了。

他知道严桐峤是个想法极端又非常自信的疯子,为了跟他结婚,居然提议让一群人轮奸他,还把他囚禁在出租屋里。

严桐峤很乐意在床上被他打,见血还笑得更开心,他打多狠,对方操他就会操多狠。

“怀我的孩子就最好了,”严桐峤把脱力的他抱到怀里,半硬的性器在他臀肉里磨着,低声说,“回去就奉子成婚。”

和严桐峤结婚肯定会是更深的噩梦。相比之下,他更相信傅失的许诺。

傅失发觉楚度脸色苍白,用力握住omega的手,说:“楚度,我不会把你让给他们。”

钟殷一边转弯,一边说:“从这边的路抄近道,很快就能上高速。”

等到T城他们就换车,分两路走,傅失会把楚度带到自己的秘密研究基地,等手续办完再迁居。

傅失原本不打算告诉钟殷基地的地址,但对方帮了他很多,结对也已经完成,或许没必要再像从前那样戒备。

“他们还真追过来了。”钟殷看着手机屏幕上紧跟在他们后边的红点,说,“看来严桐峤确实在我们车上安了定位器。”

以防万一,把体检单拿给薛厝看时,他把定位器放进了对方的外套口袋里,只要薛厝跟着上严桐峤的车,他就能知道那边的动向。

钟殷很喜欢为别人出头,一方面是因为所谓的正义感,另一方面则是觉得有意思。中学时他作为傅失的朋友去找楚度对峙,主要是想亲眼见见这个臭名昭著的富二代。

可惜暴躁的少年根本不想跟他沟通,一言不合就把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在这两周,傅失分析楚度的身体数据,而他在分析楚度的心理,这个过程就像撬开一个紧紧合着的蚌壳,为了尝到鲜美柔软的部分,辛苦点也没关系。

“傅失,”钟殷看着前边的路,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问,“你之前说他们会上瘾,这是真的吗?”

“有这种可能。”傅失看了眼楚度,说,“但我只见过极个别案例。”

楚度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眉头皱了下,插嘴问:“什么上瘾?”

“没什么。”钟殷解释说,“傅失上回跟我提过有关药物成瘾的内容,我突然有些好奇。”

讲到这,他突然收敛了笑容,唇边的梨涡消失了,声音也低了下来,跟傅失说:“到研究所后,你抽一管我的血去化验吧。”

第87章

改造后的过渡期楚度的状态非常不稳定,不能受到别人信息素的影响,更不用说被内射怀孕了。

明知如此,傅失却抱有侥幸心理。

他每天都监测着楚度的身体情况,在性爱后数值会有波动,但也是在正常范畴,没有引起他的警觉。

傅失知道楚度和一般的omega不同,但没有预料到结对会失败。

在车上他一直握着楚度的手。或许是药物作用,楚度昏昏欲睡,脑袋倚在他的肩头,腺体散发出的信息素像加了薄荷片的甜酒,让闻到的人清醒地沉醉其中。

他们的生命已经联结在一起。

傅失想起骑在他腰上的楚度捧着他的脸,舌尖慢慢地舔过他的旧伤。疤痕上残留着潮湿又温热的痒意,他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心跳加速,感觉到精神的空缺被逐渐填满。

对曾经厌恶过的人产生爱意,就像把灵魂献给了魔鬼。

他正出神地想着,钟殷忽然跟他说:“其实楚度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