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能高过太子。

谁敢得罪未来的主君?所以首辅暂也只能放一边了。

至于?那女子......不想竟真?也是个烈性子,没想到?最?后?竟还?真?就去敲了登闻鼓,当初她对那死去的丈夫如此情深意切,可如今又怎么和太子扯上了关系?

府尹也不敢细想下去,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倒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他?离开后?,耳房中就只剩下了忠吉和李挽朝。

李挽朝没什么话好去和忠吉说,甚至就连一句道谢都没有,转身?就要出去。

可忠吉喊住了她,“李小姐,能否留下来说几句话。”

李挽朝知道忠吉和齐扶锦是一伙的,可想到?杨期朗这?次终究是他?出面来周转,最?后?还?是停了步。

她转回身?去,问他?,“你想说些什么?”

忠吉看着李挽朝,也有几分愧疚,当初那事若非是他?办得那么糟糕,李挽朝或许也落不到?去敲登闻鼓的地步。

再说,太子他?有心伤,有时候对自己?的心也摸不清道不明,可他?这?旁观者?,看得清楚,也不曾去提醒几句,任由他?做出这?种事情。

没办法,一开始的时候忠吉也只觉得,情爱这?东西,只会害了齐扶锦,只会让他?往后?的路走得更加踉跄。自古帝王多无情,太子这?样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可是,在看到?李挽朝奋不顾身?找来京城的时候,忠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世间所有事,并非只围绕“利”这?一字奔走。

齐扶锦经历过那些事,还?自尽过一回,他?的想法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去揣摩的,他?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跑偏了呢。

忠吉同李挽朝道歉,“当初的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殿下进京后?,同小姐的那些信件往来,都是我仿照殿下话语来写的,就连火灾一事也都是我一人策划,只是没想到?小姐竟提前?入了京,所以后?来才有了那些事,殿下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小姐要怪,莫不如就怪我一人吧。”

忠吉妄图将过错揽到?自己?一人身?上,可这?样的想法非但没有叫李挽朝好受,反倒换得她出言反讽,“千万不要去说什么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样的话,你听他?的话,他?若不这?样说,你会这?样做?”

“今日的事,多谢你了,还?有,往后?叫他?别盯着我了。”

忠吉还?想为?齐扶锦说些好话,可李挽朝怕杨絮他?们在外面等得急了,也不再继续和他?说下去,留下了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看着她离开,有些懊恼,怎么还?越说越错了呢。

这?说的,倒还?不如不说。

他?办好了事也不再继续待下去,转身?离开,回了东宫禀告此事。

自从那日秋猎在马场的事情发生?之后?,齐扶锦就派人盯了李挽朝,若是发生?了什么危险,马上就来禀告于?他?。

京城这?地方,好是好,可是不好的地方也多得很,天上随便掉个银子都能砸出个官的地方,一不小心得罪了谁,自己?都可能不知道。

这?里的人,大多都不善良。

换种话来说,京城其实也没有李挽朝想得那样光明正大,糟污事甚之比其他?的地方多得要多。

齐扶锦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才叫人跟着。

这?不也好在是盯了一下,才能马上知道他?们家出了事。

府尹为?了讨好林家人,所以马上会把李挽朝的表哥被抓起来。

齐扶锦知道的,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算了。

从上次她敲过登闻鼓后?,齐扶锦就在某种程度上见证了她的执拗。

可是,这?些东西,不用头破血流其实也可以解决。

因为?只要他?开个口,就不会有人敢动他?们了。

天气渐凉,殿门关合,只有窗户开着一条小缝,偶有冷风吹进。

齐扶锦坐在桌案前?,等着忠吉回话,看着手上的公务都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殿门被人打开,殿外的光泄进了一瞬,齐扶锦抬头去看忠吉。

忠吉合上了门,看到?齐扶锦的目光,也没耽搁,上前?回话,他?道:“殿下,事情办妥了,人放出来了,那府尹是个嘴巴牢的,应当不会去多嘴说些什么。”

齐扶锦点了点头,算是知晓,忠吉不再开口,他?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指骨,又问,“那她呢?她可曾说了什么?”

她有说些什么吗。

忠吉默声片刻,想到?方才李挽朝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开口。

但齐扶锦马上就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他?的答案。

李挽朝应该没说什么,不......应该说了,只不过说得话不大好听而?已,不好听到?了忠吉都开不了口的地步。

齐扶锦随意翻了下面前?的文书,淡声道:“你说吧,说就是了。”

他?也不奢求帮她一回就能叫她冰释前?嫌,他?的目的也并不是这?个。

因为?他?现在终于?有些意识到?,有些错,好像确实是不可以被原谅的,至少,绝对不会因为?一声道歉、因为?一次低头而?被原谅得那么轻易。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她不能没有他

其实, 不管李挽朝怎么去骂他,齐扶锦都无所谓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做错了事就要挨骂,这是天经地义。

贞元帝曾经用这句话教训过他, 他教训过他一次, 齐扶锦记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