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无奈,“麦子,你爹已经出族离开青山村了,而且你娘也在找你,若是你想回去,六叔自会帮你赎身。”
麦子听到亲爹被出族了,一片愕然,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儿,又听到娘在找自己,心里是又酸又涩。
内心挣扎了许久,麦子仍然坚持道:“六叔,我还是不回去了……”就算回去了又如何,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且自己压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亲娘和赵家其他人。
赵六见这原身侄女这么倔,只得作罢,转身对崔知县道:“看来要辜负大人的美意了,学生兄弟几个早已分家,侄女的去留恐怕还轮不上学生做主,须得回去知会学生四嫂一声。”
崔知县听了赵秀才这话松了口气,方才自己也是莽撞了,这绿芽是夫人买回来的,要送走也得先知会夫人一声才行。
“无妨,你尽管向她母亲说明情况就是。”
麦子听六叔和老爷的意思是要让娘将自己领回去,焦急道:“六叔,我真不想回去,麻烦六叔跟我娘说一声,让她不要来找我,有机会我会给家里稍信的。”
麦子觉得留在知县府里也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府里两位主人都是宽厚之人。
而且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还有工钱发,以后可以多攒些银子寄回去给墩宝念书,还有给穗子做嫁妆。
赵六无奈,“麦子,六叔会把你的想法告诉四嫂,相信四嫂会尊重你的。”如今赵四嫂改变颇大,想来也不会强逼这丫头回去。
可惜麦子的脑海里只有母亲不断责骂自己跟穗子的记忆,压根不敢想象有一天娘会听从自己的意见。
不过事已至此,麦子也知道娘即将找上来是避免不了的事儿了,只能待会儿去求求夫人不要放自己出去了。
赵六回到家里,进了正房,见妻子陪着两个孩子睡着了,情不自禁走到床边坐下。
原以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会孤独终老,却不曾想会遇到这么一个时刻可以牵动自己心神的女子,也庆幸遇到了……
宝珠睡得迷迷糊糊,总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不由微微睁开了双眼,发现竟是赵六回来了,下意识得爬坐起来,靠在赵六身上,嘟囔道:“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赵六惬意得吻了吻妻子的发梢,温柔道。
宝珠靠着赵六眯了会才醒过神来,“你去找知县大人售卖葛丝提取法子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夫君已经同崔知县签了契约,崔知县花一千两银子买下这葛丝提取的法子,也同意让娘子继续使用,只是这法子不可再卖给其他人了。”
赵六说完将契约和一千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宝珠。
宝珠接过契约仔细看了看,兴奋得亲了下赵六,“果然没有夫君办不成的事儿。”
这可比自己想象得好多了,葛丝提取比较麻烦,注定了这产量不会太高,所以宝珠原以为卖五六百两就顶天了,没想到还能卖到一千两。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也刚好解决了自己的将来要面临的麻烦事儿。
以后就算有人发现了自家懂得提取葛丝,想夺取这法子,也可以推脱说将法子卖给了崔知县,想来这凉山县也没人杠得过崔知县和他背后的家族。
“嗯,夫君也可以安心去参加乡试了。”赵六放松道。
周围觊觎自家的人暂时震慑住了,还有这葛丝提取法子的隐患也解决了,总算可以放心出远门了。
宝珠听赵六提起乡试,伤感道:“真想跟着你一块儿去省城。”
可惜家里有两个吃喝拉撒睡都要人照顾的小娃娃,宝珠不得不留下来照顾这两孩子。
“娘子放心,我考完马上回来,你跟孩子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赵六安抚道。
两个孩子实在太小了,否则一家人还能一块儿去省城逛逛。
“六弟妹,你找我啥事儿啊?”赵四嫂一脸纳闷,今早两人不是才见过面么,这会儿找自己要干啥子。
宝珠让桂娘给赵四嫂倒了茶,说道:“四嫂,先喝口茶,待会儿你可别激动啊。”
“你倒是说说,究竟啥事儿?”赵四嫂端起茶一口喝完,催促道。
“今日夫君去知县家里,见到麦子了。”
“你说什么?又见到麦子了?”赵四嫂不可置信尖叫道。
宝珠也觉得挺玄乎的,这赵六去了两趟县城,每次都能碰上麦子了,“麦子如今在知县府上……”
“怪不得我找遍了县城各个地方,都没见着这丫头,没想到竟在知县府里”,赵四嫂气道。
“那这丫头有没有说啥?”赵四嫂一脸期盼得看着宝珠。
宝珠脸色微变,为难道:“四嫂,原本夫君是想将她赎回来的,只是麦子说她不想回来……”
赵四嫂听宝珠说完,脸色煞白,麦子这丫头果然是恨自己的,怪只怪自己以前眼盲心瞎,一直将从赵四身上受得气都撒在麦子姐妹身上。
“四嫂,你没事儿吧?”
赵四嫂振作起来道:“人找到了就好,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当娘的也得去见见她,然后跟她道声歉,若是她愿意回来,无论如何我也会将她赎回来。”
宝珠见四嫂振作起来,松了口气,“四嫂,你若是想去见麦子尽管去,夫君已经跟知县大人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知县府上找姓王的管事,他会让麦子出来见你的。”
但愿四嫂见了麦子后,脾气不要太硬了,先冷静跟麦子沟通沟通,不管怎么说麦子所受的罪,四嫂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赵四嫂接着道:“六弟妹,帮我多谢六弟,要不是六弟,我这辈子估计都见不着这丫头了。”
突然上门
突然上门
第二日赵四嫂便急急忙忙去县城见了麦子,母女俩一见面便抱着哭个不停。
赵四嫂向麦子细细讲了这分别一年多来家里发生的各种事儿,也不敢问女儿进知县府之前,究竟被卖去了哪里,看这丫头消瘦的身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过得有多好。
接着苦涩道:“麦子,娘以前对不住你,如今也不敢奢望你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