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翘了翘唇角。
但这?一次,诺言不会?再变成诅咒,而将作?为未来相见的钥匙,叩开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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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常有同人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这种情况在他游荡意大利的初期时出现居多,后来他对里世界轻车熟路、横渡重洋到达并?盛町,这?种情况出现的频率便低到几近于无。
但这?从不说明他失去了和人拼命的血性。
花光了身上所有炸药,几乎是硬抗着?对方的攻击,少年强忍身体的疼痛,用两败俱伤的方法将人打败。
可怜追击他的敌人怎么也没想到,“死亡”二字对少年的刺激居然深到他榨干身体所有的力气也要将他们打败。
“呼,呼,呼……”
狱寺隼人大口喘气,靠在树上。
他浑身浴血,视力因失血而变得模糊不清,少年却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嚣张至极的笑。
“就凭你们……也敢诋毁十代目……就连我也打不过……怎么敢的……”
他恨恨地确认敌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跌跌撞撞站起来,想要走?出森林,却发现自?己也已经全部失去了力气。
身体的细胞发出痛苦的呻吟,器官好像被扔进?了绞肉机,疼痛蔓延肢体,将他蓄积的力量全部吞噬。
膝盖一软,他面朝地软倒,只来得及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口鼻侧开,避免直接撞地无法呼吸。
意识在慢慢流逝……
他闭上眼睛。
虚影在他冒着?金星的视野中
??????
一掠而过。十代目,棒球笨蛋,老姐,蠢牛,草坪头……骗子。
作?为虚影的终结,狡黠的骗子对他笑了一下,转头走?向等待的大家,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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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脸比右脸热,左边的身子整体比右边的暖,树叶烧焦化灰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渐渐地气味突然变了,蛋白质被飞速烧灼的味道不是肉类的蛋白质,而是头发的。
“哎哎哎怎么还滚到火里去了。”
有人猛地抓住了他的领子,阻止了他向暖源的靠近。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个人又伸出手落到了他的额头上拍了拍,仿佛在抚平他皱紧的眉宇,只是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只烧了一点……应该没事……哈哈哈无眉怪。”
狱寺隼人睁开了眼睛!
他和稻川秋对视:“……”
稻川秋:“……”
她自?然地收回了手:“你醒了啊。哈哈,是我救了你噢。”
狱寺隼人不语,只一味地瞪着?她,眼球里的红血丝看上去很吓人。不过至少好过她刚刚捡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看上去也快咽气了,脸上全是血,眼睫都被血糊成了一团。现在他至少看上去还是个人。而不是野兽。
他看她的时候,她就自?然地伸出手烤火,兴起了还把磨牙棒掏出来烤烤,除了干巴还是干巴。
狱寺隼人的脑子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仿佛还陷在厮杀中,脑海中好像有一团雾,先是血色的,接着?慢慢转变成黑色。黑色笼罩着?世界良久,终于,一点火光朦胧地出现了。
金色的、温暖的、明亮的,驱散了潮湿无边的雾气,涌到他身边,簇着?他的脸颊,烫出火星的灼热。
雾气被驱赶殆尽,他看到她坐在火堆边。
宽大的外套笼着?她有些瘦削的肩膀,外套下的黛黑色织金和服袖子宽大,遮住了她的膝盖。她盘着?腿,一只手伸在火上乱转,好像这?样晃出的火的光影很好玩;一只手支着?脸,百无聊赖地伸出根手指敲着?被她挤压得变形的脸。嘴里叼着?磨牙棒,腮帮子有点儿鼓。平日铅灰色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出明亮的金色,并?着?她耳边的符文耳坠,晃动的光斑游弋,仿佛一尾鱼。
他看了她一会?儿,嘶哑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她不敢看他,怕看到他被火烤得只剩半截的眉毛忍不住笑。憋着?声音闷闷道:“路过。”
“……路过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忍不住呛她。
又下结论:“果然还是骗子。”
“这?回真的没骗人,”她说,“走?这?条路是最快的。”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她还真没骗他,这?座森林就在那条直线上。
但她本来可以坐交通工具的。之所以进?这?座森林,是因为从一些信息中看出他可能?有危险,这?才?大发善心纡尊降贵地进?来。
他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转而问:“是你救的我?”
“那不然呢?”她感?叹:“我还真是个好人。你怎么不感?谢我?”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那儿本来有一道伤,他本以为会?痛上一痛,但没有。他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好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温热的感?觉,像一滴哀悯的雨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该有的泪水往下滑。
她慢悠悠道:“快说“谢谢你”啊。没有我顺路,你可是早就死了。”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好像被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