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1)

傅贺呈几乎无言以对,这位大少爷从未没低过头,在他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低头的事物存在过,也许曾经的陆承嗣算一个,但此刻傅贺呈也压根觉得对方真的是疯了。

无论他用尽任何办法都不能让陆承嗣从那些该死的工作里面脱身片刻,源源不断的事情,永不停歇的扩张,就像是面前这个人始终欲壑难填的野心。

“你这样迟早会把自己逼死!!疯子。”

“这些天就是为了这点事.......所以傅贺呈,你在指责我什么?”

傅贺呈剧烈的呼吸着,他站着杭新的办公室内,但陆承嗣在那句话之后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甚至连下笔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歇,在这个秩序井然的大厦内,他反而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异类。

最终他拿起自己原先写的提案,转身就走。

而在离开之后傅贺呈甚至宁可做赔本生意,也要不遗余力的想遏制住杭新的扩张。

傅董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整个顿何集团都是傅贺呈的一言堂,而既然对方不听劝,他就用自己的方法使停下去。

傅贺呈就像是学生时代竭尽全力吸引他人注意般的毛头小子般,用鲜明针对的态度向他人表示抗议,而在交锋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又无言以对,最终每次都败下阵来。

但顿何集团的家底极为雄厚,就算傅贺呈对陆承嗣下不了手,甚至被屡次反将一军,也能够和杭新打的有来有回,最终也算是形成了一种围绕着国内的制裁。

杭新公司的去不了国外,而在国内,顿何集团也奈何不了它。

而在那日之后,陆承嗣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冷漠,甚至在偶然的会面中,傅贺呈本想和对方能说上一两句,但却又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陆文的形象逐渐替代了原先那个眉目温和的少年人,像是一个冷漠到毫无人性的机械,甚至在对于这种僵持的场面不置一词。但在离开之前,那道高挺的背影却停留在了离开的转角口。

傅贺呈愣了下,却看见对方转过头,似有所觉的朝着他看了过来。

他咽了咽口水,在四目相对间,只能看见男人皱了皱眉,随即从那双狭长的黑色眼睛里看见全然厌恶的情绪,亦像是是从平静的冰面下稍稍倾泻而出的情绪,却也随着下一刻转身的动作稍纵即逝。

第108章 未曾开口的话

傅贺呈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他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几乎回不过神。

他完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他以为最后无端是他低头,或者是对方低头

对于这个推测,傅贺呈忽地有些惶恐起来,是他导致目前的局面,但他只是想要对方低头,或者知难而退。

在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问题,而傅贺呈看着外面已经黑透了天空,他方才恍惚感受到自己的退怯,还有自傅贺呈左胸口传来的,如同多年前见到对方猛然加速的心跳声般的强烈痛苦。

在隐隐约约想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傅贺呈停下了原先的方案,甚至隐隐约约想要去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敢去看陆承嗣,而对方在此后一切如常,直到几天后杭新因为公务去了a国的时候,傅贺呈才终于接到了姜秀的电话。

在听见陆承嗣生病的时候,傅贺呈那没开化的脑子忽地有了些别的灵光,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这个电话像是这些天里他呼吸到的第一口氧气。

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a国,看着窗外升腾而起的景色,傅贺呈忽地又有些焦躁,只觉得这样的速度有些太慢了,而在眼前不停移动的云层使得他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些。

他们还能做回朋友,对吧?

但是当傅贺呈做完一切心理准备,随即他迎接而来的不是重修旧好,而是陆承嗣的死讯。

陆承嗣确实是在a国大厦酒店身亡,而傅贺呈那时候正在走廊门口。

随着楼下不断来到车辆的轰鸣声,傅贺呈整个人也被毫无形象的被按在了地上,男人双目发怔,他无视掉身边的动静,只看着白布下凸起的形状从眼前移过。

杭新董事自杀的消息如爆炸般传遍了大洋彼岸,而却鲜少有人知道当众被拦下带走的人是谁。

在傅家强令压下这些消息之后,有关于此的任何小道消息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只说是个喝多了的酒鬼在发疯。

那日傅贺呈最后被□□击倒之后抬进了医院,但是人带回来了,只是从醒来的时候就恍恍惚惚。

几乎自醒来开始,每一个小时这位大少爷就会发疯一次,甚至连所有护工都有些筋疲力尽,但傅贺呈依旧像是有着无限的精力,发疯似的要离开这里。

而他的精神状态却又堪忧,每次必须靠着过量的镇静剂方才能停歇一会,但随即又周而复始。

不过几日间,男人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几乎与前些日子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他垂头坐在封闭病房中,镇静剂几乎将傅贺呈额外的反应尽数剥夺干净,对来人也毫无动静。

傅夫人的眼泪几乎要哭干,而老傅董也是面露难色。

他们没有预料到傅贺呈对一个朋友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剧烈,但傅贺呈依旧是在镇静剂与发疯中循坏往复,除了漠然就是痛哭崩溃。

“怎么可能就这样巧的,你一来他就死了呢?”

傅家长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最终他话锋一转,将陆承嗣的死因归咎于商业暗杀。

杭新董事是自杀的事情已经结案,但傅贺呈却很明显的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缓缓的抬了抬头,甚至在空洞的眼神中也终于迸发出了些许光亮。

对.......对。

陆承嗣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对方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寻死的意味,甚至前两天还那么有精神的骂他,又怎么可能这样莫名其妙就去世了?

他始终不相信陆承嗣是自杀,在出院之后,傅贺呈整个人被收拾的干净,丝毫看不出在医院时候那个颓唐疯狂的病人,但男人眼底的偏执却浓重的几乎到骇人的地步。

傅贺呈固执的认为是有些嫉妒杭新发展的人害死了陆承嗣,而他在疑神疑鬼中觉得谁都像逼死陆承嗣的人,在那些跟着他的也被悄悄的反咬一口。

杭新大厦依旧矗立在h市,它创办者的故去几乎未曾给它带来任何影响,而占据的市场份额尽管是一个巨大的蛋糕,但却没有公司试图去试图肢解分割它。

因为顿何集团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去维护其的利益所在,傅家的疯狗董事也几乎是业界尽知的事实,但所幸除了与杭新相关的事情之外,傅贺呈依旧是一个得体完美的领导者。

他依旧如之前一般,拥有着数不尽的财富、充沛的精力与良好的教育,但是在那张皮囊下,那个灵魂却愈发疯狂不堪。

或许是抱着别的希望,或者是自欺欺人,又或者只是想多寻找对方留下的痕迹。在折腾完一圈又一圈之后,傅贺呈终于不得不去面对陆承嗣确实已经死了的事实。

而他同时也得去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那个害死陆承嗣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