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新原先作为智能算法软件新巨头,而最新线路的市场开拓基本上围绕着智能硬件展开。
原本试点基本上算是完美收官,但自从陆总累进医院之后就状况百出,怎么样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信号。
而李泽明显对这样异常的情况有些斟酌,他越说越有些停顿,但陆承嗣却是颇有耐心的等着对方的下文。
但下一刻却有阵铃声突然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只见陆承嗣拿着文件的手顿了顿,唯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竟是主动开了口。
“就这样吧。”
青年男人站起身,只随手将报告朝着桌子上扔下,随即将座位推开。
“李秘书,下班了。”
他只微微侧头看向李泽,似乎在善意的询问着对方要不要和他一块走。
而李泽在即将对上男人那双狭长冷漠的眼睛之时,却是迅速的低下头诺诺不言。
他对这位年轻的上司还是有些发怵,但在抓紧手中的文件时候,却能听见对方逐渐靠近又远离的脚步声。只在略过的余光里看见陆总在空中微微晃动的发丝,以及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直到身后的门再度关闭,青年的眼神忽的闪烁了下,随即像是被灌进了口新鲜的空气的枯叶,陡然焕发了神采般。
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唯独浮现浓重不解。
傅贺临此刻丝毫没有套着他人壳子的自觉,整个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他盯着那个无人的位置,随即缓缓的走了过去。
尽管夕阳投下,随着屋内明亮的灯光,但此刻青年的脚下却并没有影子,干净净的站在灯下,像是个孤零零的黑点在地面上平移着。
他平静的拿起落在桌上的文件,眼神飞快的扫过。
周会、处理文件、交流会、与商业伙伴见面........
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陆承嗣到底在做什么?
傅贺临耐心在这些天即将宣告竭尽,尽管他安排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在这几天的暗中观察里,他依旧理解不了现在这个陆承嗣的思维。
无论那个房子被弄成什么样,那个家伙都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天花板右边分明还在渗血,但对方却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而且生活习惯简直烂的令人发指,不仅仅整日饮食凑合,连衣服都不会叠,简直让傅贺临都怀疑如果对方破产,还能不能自己养活自己。
.......还谈什么青年才俊。
而似乎只要扯上这个人,傅贺临在心中腹诽就好像止不住般,他确实看不上这样惫懒的家伙,但对方却又确实是陆承嗣,让他总在厌恶咒骂中,微妙的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太符合这张脸。
陆府的陪葬东西都那么多,陆承嗣就是个没用的药罐子,起码要请五个照顾他的人才
傅贺临的动作在此刻顿了顿,就连翻阅的动作也停住了,青年垂眼看着晚会名册中自己的姓名,眼中情绪不明。
“顿何集团区域经理,傅贺临。”
他在被刚放出来的时候原因为怨气过重,将沦为毫无神智的一方邪祟的时候,正巧有个将死之人命格竟是与他契合至极,而又同名同姓,是傅家接回来的私生子二少爷。
不算太光彩的身份,但他却也正因巧合占据了这命格,得以欺世盗名,正大光明用本貌行走。
那个叫系统的东西带走了原本应该和他一块做亡命种的陆承嗣,所以该死。
而转世的陆文也应当不会记得他这个跟来追魂索命的恶鬼。
可是他记得.......他甚至会再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
傅贺临心中的恨意早已经随着时间酿至极为浓郁的毒液,几乎只是一想到前世的种种,他的理智便有片刻的消弭失控,甚至在片刻间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将掩藏住的怨恨阴冷尽数揭开。
但唯独见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上血色尽失,立在办公室内犹如失去操控的假人。
原先心底的那点算不上的轻松在陡然间消散一空,傅贺临只伸手将文件拿起,将其塞回桌上那堆书籍中。
他的动作绝算不上轻柔,而纵然是此刻顶着别的样貌,也依旧能从中看出恶鬼青白獠牙的本貌,甚至比那所谓的温润书生更为真实百倍。
他会等着陆承嗣。
他会一直、一直等着陆承嗣死。
……
而下一刻门把手的转动声起,李泽的影子随即回到了他的脚下,一切如常。
李泽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桌子,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保洁,笑着随意寒暄了一句便也走了出去。
晚上陆总还要去酒会,他必须得提早安排一下。
是夜,在露天场地中,围绕着观景池设立的交际酒会,光鲜亮丽的宾客三三两两的站在着桌旁,攀谈寒暄的声音亦是不绝于耳。
陆承嗣未开口搭腔,只安静的站在最近的桌子旁听着身侧众人的谈话,他本就生的眉眼深邃,而又被气质所中和,唯独显得俊美清冷。
尽管现下看去与传言并不相符,男人依旧周身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冷漠,但依旧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陆总,听说最近杭新的发展方向不错么?”
见话题转向自己,陆承嗣端着酒杯,只在抬眼间便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只是与记忆里还是有些差异。
但他依然语气平静回道:“新领域总是会有些束手束脚,不打紧。”
他的声音咋一听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腔调,但看过去时对方的神情却也算得上真挚,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作为五年来发展势头最为迅猛的商业新贵,加诸于陆文身上的光环不少,而本就身量高挺的男人站在周围几个同样资历地位的中年老总身边,更称的其样貌极为出挑,甚至到了一种泾渭分明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