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大厅,齐家众人早已严阵以待,兄弟俩看到上首坐着的两位长辈,含笑走上前,揖礼道:“小辈见过亲家老爷,亲家夫人。”
齐老爷淡笑道:“好!好!”嘴角带笑,眸光却紧紧盯着他们,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眉眼间竟带着一丝睥睨之色,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这番气度却是他们商贾之家所不具备。
只听齐夫人轻笑道:“你们兄弟远道而来,想必沿途定是劳累不堪,咱们两家是姻亲,万不能让你们去住酒楼,自家宅子有很多院子,你们可搬来与我们同住。”
宴哥揖礼道:“多谢伯母的好意,不过侄儿在此只能待三两日便要回京,遂您不必折腾。”
齐夫人眸光一转,轻笑道:“何必这么着急,苏州有很多名胜古迹,你们大可玩上几日在回京。”
宴哥淡笑道:“我们兄弟倒是想,可临来前家父叮嘱我们不可太过贪玩,事情办完便要立即回京。”
齐夫人挑眉,轻声道:“事情可重要,若需要恒志帮忙,直说便是。”
“伯母,我们此来一是充作信使替我姐夫送信,二则是为了二姐。”
此言一出,厅中静了静,齐夫人脸色尴尬:“老大媳妇哪里都好,亲家侄儿不必惦记。”
祉哥眸光瞥了瞥,淡淡道:“伯母,今儿我们兄弟来此,怎不见二姐出来?”
齐耀文脸色一僵,讪讪道:“昨儿夫人偶感风寒,我便让她在院中歇息。”
祉哥了悟般‘哦’了一声,低笑道:“竟这般不巧!”
齐家众人有心跟他们套套交情,怎奈兄弟二人神色淡然,一副不与他们多说的样子,只听宴哥淡笑道:“姐夫,既然二姐身体抱恙,不知我们可否去探望她。”
“你们二姐病情甚重,姐夫怕传染与你们。”
祉哥低叹道:“不过一日,二姐竟得了急病,”声音一顿,又道:“既如此,哥哥,我们定要去探望二姐。”
宴哥颔了颔首,眸光看向齐耀文,淡淡道:“姐夫无需担忧,此次我们来苏州,随行的还有一位宫中的老太医。”
话到此处,齐耀文自知避无可避,阴沉着脸,冷冷道:“两位弟弟准备的好生充足!”
“姐夫过奖了,这位太医乃告老还乡之人,因他与爹爹交情颇深,遂爹爹得知他要离京,便让其搭我们的船回乡,待得知我们去往苏州,便想在有生之年看看苏州的大好风光,遂跟随我们一同而来,待回程时我们兄弟在送他返还家乡,落叶归根。”
既然避不过,只能带他们过去!
齐家众人见兄弟俩这般冷漠,顿时失了应酬之心,齐老爷轻声道:“恒志,既两位侄儿担忧你夫人,你且带他们过去吧!”
齐耀文躬身揖礼,轻声道:“是!”
二姐被齐耀文派人看守在内室,进出不得,不多时,只见念夏开门过来,欢喜道:“姑娘,两位少爷过来看您了?”
二姐神色一顿,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不住问:“真的吗?”
“奴婢亲眼所见!”
二姐含泪点头,还以为两位弟弟对她的事不甚上心,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尽心尽力。
待一行人过来,二姐早已按奈不住,不顾门口之人的阻拦跑了出去,待看到期盼的人影,跑上前拽着他们的袖子,哽咽道:“你们终于来了?”
宴哥眼尖,看到她脖颈上青紫的伤痕,眯了眯眼看向齐耀文,冷冷道:“二姐夫,我二姐原来是这么病的?”
齐耀文脸色涨红,低声道:“事情并非你们所想……”
宴哥冷着脸,眸光阴沉道:“二姐夫,我刘家的姑娘嫁给你,可不是任你随意欺负。”
“你们误会了。”
祉哥上前一步,冷笑道:“好一句‘误会’,二姐脖上的掐痕,难道是她自己掐的吗?”
“我……”
“二姐夫,明人不说暗说,我们来此的目的,其实你早已知晓,遂我们之间也不必藏着掖着,”宴哥瞥了眼他身后的奴仆,冷冷道:“此次我们必要带着她们母女一道回京。”
只见齐耀文脸色铁青,冷冷道:“你二姐是我齐家的媳妇,若她肯跟你们走,日后便再不是我们齐家的媳妇。”
二姐垂着头,轻声道:“你放过我吧!”
齐耀文冷笑道:“你可以走,但茹儿却不能被你带走,她是我齐家的子孙,我们齐家绝不会任由嫡出之子流落在外。”
二姐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果然……果然……早晨他派人抱走茹儿就是为了防止此事,颤声道:“你当真不念一丝夫妻之情吗?”
既然撕破脸,齐耀文在无所顾忌,低吼道:“若我不念,早就想方设法休了你,何至于至今还没有嫡子!”
“说的好!若不是你后院那些女人,我又怎会被人害的再也生不出孩子。”
“你乃内宅女子,勾心斗角不过是家常便饭,若你斗不过旁人,只能说你技不如人,事到如今,又何必怨天尤人。”
宴哥插嘴道:“二姐夫,说了半天倒是我们刘家不会教女儿,活该被妾室欺凌。”
齐耀文冷冷道:“五弟,我并未这么说。”
“二姐夫,无论我二姐是否给你传宗接代,正妻始终是正妻,莫不是你想宠妾灭妻。”
“五弟,若姐夫没记错,你也是庶出吧?”
宴哥眉眼一挑,淡笑道:“是又何妨?”
“如此你应该明白身为庶子的艰难。”
宴哥冷笑道:“二姐夫,诚如你所说我乃庶出,我爹后院之中不乏妾室通房,可他却从未宠妻灭妾,母亲待我们极好,为人子嗣的我们自会对她恭敬有加,而不是你这般,任由妾室随意欺辱我二姐。”
齐耀文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五弟好口才!姐夫自叹不如!”
祉哥看了眼他,淡淡道:“二姐夫,若你行得正坐得端,何至于被我们兄弟言语讥讽。”
二姐泪雨凝噎:“五弟,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