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公主脸色大变,神色狰狞道:“本宫的生死与你无关,若你要死,不要跟本宫同日而亡,这辈子本宫受你之累,不想身死之后还要与你纠缠,咱们一别,本宫只愿咱们二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不再见。”
“公主……”
“娘……”
话音一落,三公主猛地吐了一口血,身子更是摇摇欲晃,魏松在顾不得些许,一把抱住她,撕心裂肺道:“公主……”
刘湘婉从她言语中已猜到她心生死意,可看到这一幕却也难受不已,这个天之骄女,一辈子活的恣意妄为,却终是为情所累,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一时间颇感慨万千。
尧哥三兄妹扑上前,扯着她娘的胳膊,嘶声力竭道:“娘……”
三公主刚要开口,又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的抬手,低喘道:“娘要走了,日后你们兄妹三人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
尧哥握着他娘的手放在脸颊上,呜咽道:“娘,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 三公主对其摇摇头,轻声道:“我儿做的对,若不然事败后,此事定会牵连你们,为娘想想那时的决定,却是太过自私,未曾考虑过你们的感受……”
“娘,儿子错了,儿子错了!”
哲哥颤抖着手摸着他娘嘴边的血迹,心惊胆战道:“娘,您莫要逗儿子……”
三公主扯了扯嘴角,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轻声道:“好,哲哥说甚便是甚……”
“娘,娘,娘……”哲哥一遍又一遍唤着他娘。
三公主也只是对其温柔一笑,抬手轻抚他的眉眼,虚弱道:“娘不在了,哲哥要听哥哥的话,要照顾妹妹……”
魏瑾兮疯狂摇头,神色慌张道:“娘,您别吓兮儿,日后兮儿听您的话,再也不去寻二哥,每日都在绣房里绣嫁妆,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再也不惹您生气,好不好?”
三公主柔和的笑着,轻声道:“好,娘的兮儿最听话。”
“娘……”魏瑾兮再也忍不住,凄厉的大哭:“娘……您不要离开兮儿,娘……”
魏廷茂身子僵硬,呆愣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见此,刘湘婉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对其莞尔一笑,魏廷茂心神一怔,嘴角方露出一丝苦笑。
魏松搂着她,神色呆滞,喃喃道:“你为何这么傻?”
三公主嘴角又吐出一口血,尧哥方晃过神,大声道:“大夫……管家快去唤大夫过去。”
管家匆忙忙的进来,见此情景,吓得呆坐在地上,惊慌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尧哥凄厉的怒吼着:“快去唤大夫过府,快去……”
管家吓得身子一缩,眸光不由看向二少爷,尧哥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二哥,悲戚道:“二哥,弟弟求你,求你还不行吗?”
刘湘婉低叹一声:“管家,赶紧去请大夫过府。”
管家忙不迭起身,刚爬起来又重重摔了一家,方心惊肉跳的跑了出去。
尧哥回去扯着他娘的手,轻声道:“娘,您在等等,一会儿大夫就会过府。”
三公主含笑点头,咽了咽嘴中的血,缓缓道:“娘死后,你们将娘葬在皇家墓穴旁边,这辈子娘唯有在父皇和我娘身边过得最开怀,你们定要达成为娘的心愿,可好?”
尧哥摇着头:“娘,您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大夫就会来府。”
魏松搂着她,声音寂寥道:“你当真恨我如此?”死了也不想入魏家祖坟,更是要远远离开他。
三公主淡笑道:“本宫付出所有还是得不到你的怜爱,那么本宫便什么也不会再要,执着一生到头来还是空欢喜,” 目光不由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轻声道:“情爱一字,伤人可以,伤己亦可,如今我落得这般下场也许真是罪有应得。”
突然间想期老二他娘过世时那一幕,神情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解脱,一丝后悔,如今轮到她身上,方能体会那种感受,可悲亦可叹!
“公主,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中没有你,”魏松拿起她的手慢慢放在脸颊处,轻声道:“当年娴儿过世,我心中既自责又愧疚,所有的事都因我一己之私,贪生怕死所酿成,每每面对你,仿佛时刻在提醒我,当年我那不堪的心思。”
三公主笑了笑,轻声道:“你终于说出心底的话……”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说?”魏松自嘲道:“我是人,并非冷血的动物,自打你嫁给我,又焉能看不出你眼中的情愫,咱们夫妇朝夕相处,我又怎能不对你动心,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心中总有个声音在提醒我,我是一个多么卑鄙之人。”
“你……”
魏松从衣袖里拿出丝帕,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轻声道:“你最重容貌,此时心中定是不虞的很。”
三公主抬起另一只手,缓缓道:“能听到你这些话,我很高兴,此生咱们爱的凄苦,来生便不要在见了,可好……”
魏松淡笑道:“这可怎么整?下辈子我决定去追你。”
“不要了,这辈子我们过得太累,下辈子便不要在相遇了。”
“待我们到了下面,我去给娴儿磕头赔礼,这样下辈子我就能一心一意对你好了。”
三公主眉眼一弯,眸光好似回到当年初次见他时的神采,含笑道:“老爷,为何这些话非要等到我死的时候 ,你才说出口?”
“是我懦弱,无为,方害的你落得这般下场。”
“这辈子我活的顺心顺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三公主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你不要跟着我走,我不放心尧哥他们,你留下来帮我多照拂他们几年,可好?”
魏松轻抚她的眉眼,低笑道:“你放心,为夫早为他们打算好,日后定不会让他们受一丝苦。”
“这样就好……”三公主眸光转过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缓缓道:“今儿的天可真好……”
话音一落,三公主嘴角含笑的闭上眼睛,手从魏松手中滑落下来,只听尧哥三兄妹发出凄厉的哭声,声声震动人的心扉。
再看魏松将她额头上一缕碎发别致耳旁,缓缓道:“既然累了,你就睡吧!”
魏松头也未抬,轻声道:“青墨,为父知你恨我,如今她已经走了,不知你心里的怨气可有消些?”
魏廷茂还未开口,刘湘婉突如其来道:“父亲,您此话是何意?”
“如今她走了,上一辈子的恩怨纠葛也就没了。”
“父亲,那您所说,婆婆之事乃是相公所逼,可事实上,婆婆因何而死,咱们心知肚明,您便是心里有怨气,也不该推卸到相公身上,”刘湘婉垂着头,低声道:“适才您也说了,今儿这一切都是由于您的自私无能所造成,若没您种下的因,又焉何能结成此等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