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无甚!无甚!”

魏瑾兮焉能看不出他二人在敷衍她,愤恨的对其翻了个白眼,噘着嘴离开。

“公主,适才您太冲动了!”如此一闹,岂不是闹得府中上下众所周知吗?

三公主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当真是有了作为,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声音一顿,恨声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莫不是太小瞧本宫。”

“您犯不着跟二少爷置气,如今他的亲事尚且掌握在您手中,加之成婚后便会搬出府,您又何必同他一般计较。”

“他就如本宫心头的一根刺,不将它□□,本宫寝食难安。”

“如今二少爷羽翼已成,咱们且不能冒然行动,毕竟还有老爷从旁盯着,眼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可三公主到底意难平,愤恨道:“暂且让他蹦跶蹦跶,早晚有一日,本宫定要让他尝到本宫的手段,以消本宫今日所受之气。”

不多时,魏松躬着身子过来,对其磕头道:“公主,老爷请您去书房。”

三公主心中冷哼,不用想也知老爷唤她所谓何事,径直越过魏松,冷笑道:“老爷有请,焉能不去?”

向嬷嬷对魏松讪讪一笑,随后紧跟在公主身后。

待三公主走远,魏松方起身,唉!府中的太平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两虎相斗,终有一伤,无论伤到哪个,最疼之人皆是老爷,也不知老爷到时如何是好!

魏松站在案桌前拿着毫笔写着大字,眸光一瞥,淡笑道:“公主来了?”

三公主对其莞尔一笑,脚步轻移的走上前,看着老爷写下的大字,轻声道:“阖……”瞥了瞥不远处的几张废纸,眉眼一挑,淡淡道:“老爷写了数张‘阖’字,本宫觉得它们都很好,却不知老爷焉何不满意?”

魏松淡笑道:“公主,可曾听过阖门百口。”

“听过又如何,没听过又如何?”

“无论公主是否听过,但于为夫而言,阖门百口说的乃是咱们宁远将军府,不知公主觉得为夫说的可对?”

三公主纤细葱白的手指慢慢划着雪白的宣纸,意味不明道:“老爷,有话直说便是,无需跟本宫绕弯子。”

“公主,青墨的亲事,你我皆不要插手,可好?”

三公主嘴角一抿,眸光越发冰冷,清冷道:“老爷,本宫乃是何人?”

“大凉国的三公主。”

三公主对其摇了摇头:“错矣!”

魏松神色一愣,半响后方道:“宁远将军府的主母。”

“原来老爷还知晓本宫乃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媳妇,乃宁远将军府的主母,乃尧哥他们的娘亲,可你适才所说,可曾想过本宫的感受?”

“公主,你心里作何打算,为夫焉能不知,可如今青墨所得荣耀皆靠他拼搏性命而来,我们又怎好对其指手画脚,不如顺了他的心,可好?”

只见三公主瞋目切齿,猛地将案桌上写着数张‘阖’字的宣纸,狠狠撕碎,疾言厉色道:“若按老爷所想,你可曾想过本宫的感受与脸面,堂堂大凉国的三公主,宁远将军府的主母,却不能置喙庶子的亲事,你让旁人如何看待本宫?”

魏松看着满地碎纸,垂下头,低声道:“公主就不能为了为夫退一步吗?”

三公主脸色惨白,状若疯癫,惨笑道:“退?从本宫下嫁于你那一刻,本宫便一直再退,这些你可曾知晓?还是说你一直在装聋作哑?”

“为夫……”

三公主猛地打断他,眸光如箭般阴冷的盯着他:“适才老爷有句话说的不错,本宫乃大凉国的三公主,虽下嫁于你,却并非只有宁远将军府一处院落,本宫还有公主府,若老爷不想本宫带着孩儿们搬出去,适才的话便细细端详吧!”说着甩袖离开,不理身后魏松泛白的脸色。

“公主,您这般做可是生生将老爷推得越来越远?”

“既然老二忍心逼迫老爷,本宫为何不可,”三公主冷笑道:“若是旁的事本宫可以退让,可这件事本宫却不想退,也不能退,若此事宫本退了一步,他定会认为本宫怕了他,畏了他!”

“可……这样僵持到底不好,老奴瞧着老爷的心已偏向二少爷那边,遂眼下的情形到底于您不利。”

“若他们不让本宫称心如意,本宫便搅得他们家宅不宁。”三公主似想起甚,眉眼带笑道:“明日给各府官眷送请帖,就说本宫要为怀远大将军择妻,且看有多少人肯来赴约。”

向嬷嬷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老奴明白如何做。”

主仆二人本是带着满腔怒意而来,如今却是笑容满面而归,竟让身后跟随的婢女摸不着头脑,可主子是他们的天,焉能随意揣测他们的想法。

书房,魏东端了杯茶走到老爷身边,轻声道:“老爷,您莫要心急,凡事慢慢来便是。”

“一个个心中都憋着一口气,竟谁也不肯相让,”魏松缓缓坐在凳上,愁容满面道:“有时真希望老天爷早点收走我这条命,也就不用面对这些糟心之事,可……”到底担心,如今他活着,青墨便是心有怨恨,他尚且还能拦一拦,若他不在这世上,公主又恣意妄为做了何事惹怒他,到时不但祸连她自己,更甚至牵连尧哥三兄妹,唉!既不能痛快的死去,活着又如苟且偷生,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予他的惩罚。

此时天色渐黑,豆包低声道:“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不是该回院子,怎往府外走。

魏廷茂淡淡道:“跟着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豆包垂着头再不敢言语,紧紧跟在少爷身后,自打少爷回府后,脸色便越发难看,身上的冷意也越发凝重,他生怕自己嘴快说错话惹怒少爷。

谁料魏廷茂从府中出来,走进一家酒馆,只见其他三人早已坐在一旁喝酒谈天,曹霁光见其进来,含笑道:“你总算过来了?”

“今日方回府,势必要用过晚膳方能出来,你们来的倒是很早。”

“我与宣鹤为你二人接风洗尘,焉能不早些过来,”曹霁光指着睿哥,淡笑道:“你且不必自责,他不过比你早来一刻钟罢了!”

睿哥神色极其无奈,揉了揉额头:“还不是我娘,从我归家便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若不是同她说你们寻我喝酒,今夜怕是要坐在一旁守着我入睡。”

曹霁光大笑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好不容易归家,伯母焉能不欣喜。”

“往日未曾觉得我在家中有何地位,今日却发现,众人看我的眸光中带着欣慰及崇敬,一时间竟让我手足无措。”

宋天明淡笑道:“打了胜仗,自然成为大凉国的英雄,”话音一顿,看着他二人含笑道:“如今你二人凯旋而归,我与明若真替你们高兴。”

青墨端起酒杯,淡笑道:“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说着一连喝光三盅酒,随后看向明若二人,轻声道:“这三载你们可好?”

“焉何不好?”宋天明淡笑道:“在你们走后一年,我们便已成家立室,如今更是有了子嗣,再且看看你们,如今还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