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被人骂贱了,竟听不得别人对自己半分的赞赏。
她继续擦车。
“太爷真的很疼你。”盛西双手背在身后,继续看墙壁上的照片,一张张的看。
有些拍摄角度一看去就知道危险,而且拿着相机满世界的跑,祝太爷一定没有时间陪她,她拍下这些照片还没成年吧,祝太爷真敢!
祝阳擦车的手顿了一下,她回头见那个呆子正站在墙壁前看她的照片,这些照片除了她之外连她爷也没见过。因为要让她爷知道她跑那么危险的地方,肯定打断她的腿,所以,这些照片跟她爷有什么干系?
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
联想起来也不为过。
祝阳嘴唇动动,有些话似乎在那一瞬想脱口而出,但最终她还压了下去,转过身继续擦车。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一个普通的邻居,指不定过段时间他也会和别人一样对她的屡教不改而失望,而且他不是这里的人,高考完就会离开,以后还会不会再见也难说,她没必要像个傻子一样坦诚自己。
他只不过是一个走进她生命里一年的路人罢。
盛西看完了她的摄影照片,又将她半途而废的油画看了看,全是只画到一半就不画了。
虽说她的画不及她拍摄的作品那么出色,可想到自己连画笔都没拿过,盛西还是觉得她很厉害。
手机铃声划破这仓库里的安静。
祝阳拿出手机,夹在肩头:“喂。”
“祝阳是吗,我是秀我书法的工作人员,后天的复赛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打算参加呢?”
“嗯?”祝阳听的一脸疑惑:“后天?在哪?”
对方报了地名,是隔壁市。
祝阳听到这,有些恼了:“怎么现在才通知?”
“姑娘,我们一向都是以发邮件的形式通知,确定来的选手需要邮件回复,想必是你没留意邮箱吧。我们是见你的字确实好,不想埋没了,才打破规定特意给你打电话,你还怨我?”
祝阳理亏,不多说:“不是怨,那谢谢你了,后天我会准时到。”
她确实没看邮件的习惯,更何况都这年代了谁还发邮件,有事直接电话或者短信也行啊。
“好,所有事项邮件都里有说,你仔细看一遍。”
说完,对方挂机。
“你要去哪?”盛西听到了她的话。
“去隔壁市参加个比赛。”祝阳低头按手机,去翻收件箱。
“我,”盛西见她又要出去了,实在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问:“我能去吗?”
“想去就去呗。等会发你的证件号给我,我买车票,坐火车去,三个小时左右。”祝阳熟悉的说,她上回就是这么去的。
“嗯。”
后各回各家,盛西给祝阳发了自己的信息之后,去洗漱。回到房间收到她买好了的回复,他放下手机,坐在书桌前,打算做几套试卷。这一出去又是两天,和她在一起他不指望自己能专心学习,她倒不吵,就是他这心静不下来。
好像,总想找话和她聊。
看见她在哪就忍不住凑上去,看见她和别的男生说话,就忍不住把她的主意力掰过来只和自己说……
想着想说,当意识到自己竟然露出痴笑时,盛西立刻敛起神情,拿出试卷,埋头做。
当晚他和祝阳只碰了一面,就是到饭点时他问她吃什么,然后点了两份外卖。就在同时下楼拿外卖时碰了个面,她看起来也忙,拿了外卖转身就进屋,他看见她手上有墨汁,估计是要为后天的比赛做准备,恰好他也有试卷做,于是互不干扰。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块打车出发去火车站。
假期的火车站不比平日,哪怕假期已经开展两天,仍人头涌涌。
盛西贴着祝阳走,生怕人潮把他们冲散。
幸好他们行李只有一个包,轻便,经过层层安检,终于去到候车室。
空位自然是没有的,大多空地也被堆满行李,人群分散着站。
祝阳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稍微大点的空地,当即站在那,不动。
盛西抱着包,打量这候车室。
一排排的椅子,一个个安检口,每个口上有大大的显示屏,正显示对应班次信息。
他看了看,之后从口袋里摸出车票,跟显示屏上的对照。
原来是如此,跟坐飞机差不多。
人生中第二次坐火车,还不算纯熟。
盛西将票收好,见这车站破旧又狭小,还没有吃的,跟平日在电视里看到的光洁明亮不一样,他又问:“为什么有些火车站很新,我看里面很多吃的,这里没有。”
“……你说的那是高铁站吧?这是火车啊!”祝阳被这小白的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这是有点常识的人都该知道的吧。可转念想刚才他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她不时往后看他一眼怕他走丢,无意几次都看见他正有样学样的模仿自己,祝阳突然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坐火车吧?”
“不是不是。”盛西连忙摇头,之前珍姨给他买的就是火车票。
但他那的火车站没这小,也挺多吃的。
“那还好,吓的我在想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祝阳知道他家境不富裕,可没想过竟到了生活水平线以下。
盛西闭嘴,有口难言。